第260章 夢回(1 / 1)
目身體的無力讓素年特別不適應,她不喜歡這種感覺,什麼都無能為力的感覺……
盡管她覺得吸食人血很粗魯很惡心……
但如果拿活命和這點惡心來相比,素年的選擇自然是想活命!
紅衣女子瑟縮的身子在恐懼之下顯得更加單薄,小臉已經慘白無血,驚恐的目光望著慢慢向她走來的素年,雙眼中的神采隨著素年的步伐一點點地變成絕望。
「吸了那個女人的血,她就真的沒事了?」窗後牽月看著外麵的兩人,不確定的問道。
「自然!」欲殺又上前一步,離牽月又近了一步,能聞得到牽月身上若有若無的香味了。
牽月微揚了下巴,目光在素年抓起那女子時,眸色一深。以她的耳力,素年吞咽血液的聲音都是那麼清晰可見。
「她現在是你們魔族?」
「我的魔神之吻不是誰都有資格享受的!」欲殺高傲的說道,對於素年,若不是她體內有巫神的一滴血,她的血又怎麼配讓高貴的上古魔神享用?
「那她?」牽月不明白,不是成了欲殺那樣的魔族,才會吸食人血嗎?怎麼素年吸食人血了卻還不是魔族?
「她隻是單純的補充血液而已,我沒有在她身上種下魔煞。」欲殺見牽月好奇心強,索性給她解釋的清楚。
「不!」紅衣女子感覺體內的血液一股腦地被從脖子那裡被吸食出去,全身被死亡的氣息籠罩著,她怕……她好怕……她不要這樣死掉……
雙手雙腳開始掙紮起來,用她所有的僅存的力氣開始反抗……
隻可惜,她掙紮的太晚了一些,如果開始她能有勇氣拒絕,若是欲殺又不出手,或者她也能跑得掉,而如今素年已經吸食了她一大半的血,她就是有了勇氣,也沒有那個能力去反抗。
素年眼底含著冰冷的奇異的眸光,血的味道……也不是那麼讓人反感,除了有那麼點腥味之外,那濃稠感的滋味中好像有一種其他什麼香味在其中……
迷惑和享受的神情在她的臉上,奇異的形成了微妙的蠱惑力。
在窗口,與牽月一起看戲的欲殺的眼裡,她就像一朵含苞待放的小花,飽含著一種急欲怒放的肆意,恨不得讓人立即摘下枝頭。
雖然與牽月不能的相提並論,不過這樣的開胃小菜,還是能讓他有些胃口品嘗的。
欲殺眼中閃過些許意外之色,唇畔舌鍵微舔,仿佛回味著她血液的味道……
另一間房中,巫神和逆天雲煙三人各坐一方。
「偽神就是回來也晚了,實驗室已經被毀。」雲煙說道。
「實驗室就算毀了,蒼穹大陸也未必能保得住。」巫神眉宇微緊,他已經察覺出欲殺不會輕易與他合作,他的想法,巫神不會一點察覺都沒有,他現在的實力對上欲殺,必輸無疑。
偽神的手段太多,防備巫神等人的手段更是層出不窮,弄的就是巫神這些人出馬,他們的作用也起不了多大,九品陣法師再加上偽神的魔幻劑,雖然殺不了巫神幾人,卻也是能將他們困住,讓他們不能對其他人施已援手。
「逆天,欲殺的想法,你可清楚?」雲煙也看出欲殺對逆天的看重,所以想從逆天這方麵問問看。如果能得到欲殺的幫助,就趁這次實驗室被毀,偽神回來的機會,將偽神除掉!
「他不會殺了偽神,偽神與他達成了什麼協議,他很看重偽神。」逆天知道雲煙的想法,但根據他以前對欲殺的試探,他隻能得出這個結論。
「我看欲殺對牽月娘娘挺尊敬,如果是牽月娘娘出頭說服欲殺呢?」雲煙乾咳幾聲之後說道,說是尊敬,又有幾人看不出那是色念?
巫神臉色一變,隱隱有幾分動怒之色,神族若是完好,欲殺又怎敢有這樣的念頭?如今還這樣明目張膽的表現出來!根本就不將神族放在眼裡!
「不會。」
雖然隻是簡單二個字,沒有解釋,但雲煙也很識趣的沒有接著問下去。
巫神能這樣大搖大擺地出現在上古魔族,其自信還是來自於上古妖族,上古妖神蘭滄被巫神爭取了過來,所以欲殺無論確定與否巫神恢復了幾成實力,他都不敢對巫神動手。
在巫神出現在魔族時,蘭滄的氣息就若有若無的出現在魔族附近。這是警告也是提醒。
欲殺自是不肯做危險的試探。他眼下是不會與巫神做對,時機不對,就是退一步說,這虛妄地帶的禁製,巫神解開的把握要比拉菲西席下的把握大的多,所以欲殺絕不會輕易地去得罪巫神。
「你能想辦法知道玉墨的下落嗎?」那些煩人的問題丟開不說,雲煙最擔心的還是她的元神,她好不容易才凝練出來的元神!
好吧!在巫神的幫助下,也不是那麼難,但是那也好歹是她的第二條命吧?
巫神神色有些復雜,與雲煙不同,雲煙察覺不出她的元神,而巫神卻是知道玉墨的情形,因為他的神識就等於他的眼睛,尤其這縷神識上帶了巫神一部分的巫術。
見慣了雲煙在強大的宗門麵前,舉止優雅,不卑不亢。見慣了她在強大的修士的自信從容,如刀鋒般銳利閃亮。也見慣了她在修行時的獨辟蹊徑,如小狐狸般機敏聰慧。
而在她的元神那裡,另一片空間之中,他又見到她另一幅樣子。活潑可愛中帶著散漫和滿不在乎,毫不惺惺作態、也不死守著規矩,重情重義,一旦愛上就死心踏地,連生命都可以放棄,那樣的玉墨在他眼裡是那樣的難能可貴……隻可惜他雖然知道那邊發生的所有,卻是幫不了她,讓她在死亡之海裡沉寂消失……
巫神擰眉凝神之態,雲煙又是緊張又是驚喜,驚喜的是巫神或許知道玉墨的下落,緊張的是看巫神的樣子未必就是好事啊!
「她出事了。」簡單幾個字就讓雲煙的臉變了色。
「出了什麼事?」雲煙很快就冷靜下來,問道。
「你跟她真的不一樣!」巫神不由得苦笑。
當巫神將玉墨在那片空間裡發生的事說出來時,雲煙和逆天都有些目瞪口呆。
玉墨在一萬年前的這片空間?
碰上了她的師傅?還與她的師傅相愛了?並且還為了她的師傅甘願在死亡之海魂飛魄散?
這是她嗎?
或者說巫神說的女人是她雲煙的元神嗎?
怎麼那麼不信啊?
雲煙和逆天眼中都有著不信之色,巫神無奈道,「我說的確實是事實,或許是因為空間重疊的緣故,我雖然從我的神識之上能感知到他那裡發生的事,但卻是晚了很久。所以我也是前些天才知道那片空間發生的事。」這也是向雲煙解釋為什麼之前他什麼都沒說。
「雲煙……你跟她?」逆天不知道該怎麼形容了,這雲煙和她的元神完全是兩個人,不像是一個人。
「你們別忘了雲煙和玉墨本來就兩個人,雖然玉墨的魂魄已經散了,雖然她的身體也重組過,但這仍舊她的命格,所以玉墨和雲煙兩人不一樣,也不是那麼難以讓人接受。」這是巫神能想到的最好的解釋。
「那她真的就這麼沒了?」雲煙聽巫神那麼解釋,心底有些不太自在,玉墨的命格還在,那麼就是說她有現在的機遇,現在的運氣,其實都是因為玉墨的命格好?
可是她的命格真要是好,也不至於死的那麼早了!
那她的元神和她那麼不一樣,是不是玉墨就是玉墨而不是她雲煙?
「這點我也不確定。」巫神覺得死亡之海不一般,但是也不知道萬年前究竟發生什麼,死亡之海存在於一萬多年前,一萬年後,死亡之海不知道是消失了,還是不知所蹤,總知現在每人見過死亡之海。
送走巫神幾人之後,雲煙幾欲修煉都不得靜心,心中總是糾結著玉墨的生死,糾結著玉墨為何為什麼與她那麼不同?
雲煙閉目微蹙著眉頭,看上去猶如陷入一種似睡似醒的奇異狀態之中。
然而,她雖然眼睛的確閉上了,可在雲煙的感知中,外界的一舉一動。卻是幾乎是比用肉眼看還要更加清晰。
萬物皆變遷,生而復滅,不為生死而煩惱,就能示現寧靜和平。而她現在因為玉墨的不同,因為玉墨的生死,而變的放不下,糾結其中。煩惱也越想越多。
煩惱如客座妄想,如病眼見空中花,如愚人提水中月,求鏡中像枉用其心。
忽然,雲煙就感覺一種似睡非睡,似醉非醉,似醒非醒的狀態。
這種感覺很神奇,仿佛整個世界的喧囂嘈雜芸芸眾生的嬉笑怒罵都在你眼前,你耳邊呈現,但是你卻隻注意到眼前有種模糊的看不清的形態吸引著你的注意力。它抓住了你全部的心神,讓你無法忽略……
雲煙的心神似是跟著這片吸引著她的模糊形態越走越遠……
她已經沒有元神,為何還能感受到飄在空中的感覺?
雲煙心中大駭,卻始終睜不開眼,感覺自身不受已控製的越飄越遠,終於雲煙用盡所有氣力睜眼之時,發現自已已經到了另一處地方。
不是虛妄地帶,也不是上古魔族……
這是哪裡?
雲煙四處張望,這裡靈氣充裕的讓人欣喜,有這樣的靈氣充裕的地方,她怎麼從來沒有來過?
四處環山,青翠環繞。
緩步而走,卻發現這是一處懸崖,細碎的石子隨著雲煙的步伐滾下懸崖落下崖底血紅的海水中。
「紅海?」雲煙驚訝的脫口而出。
這是死亡之海?
雲煙情緒有些激動地飛下懸崖,落在紅海之上一米之處,耳邊海水拍打著礁石的聲音是那樣的清晰。
「玉墨就是落到這個紅海之中嗎?」雲煙神情有些恍惚,她怎麼到這裡來了?
「是你嗎?」飛天就站在雲煙身後不足十米的地方。
他一直就沒離開死亡之海,就是修煉,他也是選擇離死亡之海距離近的地方。他不知道為什麼要這樣,他隻知,他一離開這裡,心痛的就難以呼吸,甚至有想解脫的感覺……
所以他一直就在這裡,方才他突破了渡劫後期,倏地睜開眼睛,仰望天空,俯視大地,出神良久。舉手抬足,皆神力彰湃,當他默默體味這種全新的蛻變時,他察覺到突然出現在死亡之海邊一股陌生的氣息。
熟悉的背影……仿佛他早已看過千百遍……
忍不住,一句是你嗎?就這麼說出來……
說完後,他卻有些迷茫,是誰呢?那個女子……
雲煙緩緩轉身,當看到飛天時,眼中不可抑製的震驚之色泛濫而出。「師傅!」
和逆天一模一樣的臉,卻是氣質相反,一個溫和,一個冷漠,眼前這人身上帶著讓人沉鬱至極的憂鬱,讓她的心都不由不自主地為這個男人疼惜。
飛天看清了雲煙的臉,奇異的熟悉感如拳頭一般重重地擊在了他的胸口。密密麻麻的疼痛讓他的臉色變的難看,慘白。
「你是誰?」飛天執意地看著雲煙,一步而出,就來到雲煙的麵前。
他似乎很痛苦,但是眼眸卻很淩厲,如天劍般鋒銳,劃破宇宙虛空,擁有一種強大的精氣神,讓人顫栗。
雲煙怔怔地看著飛天,果然是她的師傅,就是現在以她神級的修為,在師傅麵前好象也還軟弱了那麼一點,因為在師傅的氣場中,她好象被壓製了?
「我是……」雲煙開了頭卻不知如何說下去,這該死的巫神為什麼讓師傅忘記玉墨?就師傅這個樣子還想讓他愛上雪公主?這怎麼可能?
飛天的雙眼不曾離開過雲安的臉,他覺得她跟他心中那個模糊的影子很相似,但又覺得不一樣,說不清是哪裡不同,卻直覺的認為不一樣……
「你來了?」
在雲煙和飛天大眼瞪小眼時,巫神的聲音響在雲煙的識海之中。
「巫神?」雲煙蹙眉,怎麼聽著他聲音這麼虛弱?
「你怎麼也來了?」
「我一直就在這裡。」巫神的聲音透著虛弱無力。
「你是巫神的那抹神識?」雲煙恍然明白。
「不錯,是我讓你過來的。」巫神慢慢解釋道。
「你不過一縷神識,怎麼有這麼大的能力把我弄過來了?」雲煙大吃一驚,她說她怎麼跑到這裡來了,原來還是巫神搞的鬼。
「現在的你不是真的你,現在隻是在你的夢裡,而為了你在夢裡能來這一趟,我也差不多耗費了所有的巫術!我就快要消散了……」巫神的聲音越來越低。
「我現在做夢?」雲煙驚道。摸摸胳膊摸摸臉,感覺如此真,怎麼會是在做夢?使勁掐了一下自已,不覺得疼痛,雲煙依舊不放心,拿起匕首在手上劃了一刀。血液一滴滴往下落著,滴在死亡之海中,濺起片片漣漪。
飛天疑惑地望著雲煙奇怪的動作,在看到她自殘時,好看的眉頭終於皺了起來。
「果然是做夢啊!」流血了,卻感覺不到痛,雲煙徹底相信了巫神的話。隻是他費這麼大力,把她從夢裡弄來乾嘛?
誰都沒有注意到雲煙的血滴入死亡之海時,猶如石子一樣沉了下去。
「我懷疑玉墨未死,就在死亡之海裡某個地方沉睡著。」巫神說道。
「你不是覺得玉墨礙事嗎?」雲煙孤疑地問道,她怎麼就那麼不信巫神會耗費他所有的巫術把她找來就是為了要救玉墨?而且她現在還在夢中,未必就能幫得了什麼忙?
「他更礙事!」巫神苦笑著,原本他覺得玉墨死了也就死了,隻要他俯在飛天身上,遲早會拿到碎天石,隻可惜飛天根本就不鳥他。若不是他能幫助他修煉,或許他就會想盡辦法把他從他身體裡趕出去。
就是他的記憶裡沒有了玉墨,他也是不離開死亡之海,不離開玉墨一步,一直陪她到現在。
「所以尋找碎天石,還必須得玉墨?」雲煙心中浮起了點點期待,或者巫神說的沒錯,玉墨真的還未死?
「對。」巫神此時也不狡辯,他小看了飛天對玉墨的感情,導致玉墨消失之後,拿碎天石的事,沒有半點進展,飛天軟硬不吃,他拿他半點法子都沒有。
「那我怎麼幫你找到玉墨?讓我跳下去?」雲煙問道。
「你現在夢中,不會出事。」巫神說道。
「我去試試看!」雲煙不待巫神再說話,就縱身跳下死亡之海。
飛天驚的神色大變,身影一閃伸手欲抓住雲煙的手,卻是遲了一步眼睜睜地看她跳了下去,目光復雜,頭仿佛也陣陣痛了起來。
「你不要亂動,她不會有事。」巫神趕忙勸住飛天,讓他別跟著跳了下去。
「跳入死亡之海還不會有事嗎?」飛天冷漠的說道,他清楚自已失去的記憶與這個聲音有關,可是他無論修為提升到什麼地步,都拿這個人沒有辦法,他唯一能反抗的就是不去尋找什麼碎天石,他仿佛很在乎這個,他在乎就在乎吧,反正他不在乎。
頭部中似有什麼東西想掙脫枷鎖逃出來,飛天努力壓製這樣的痛苦,越是壓製確實反彈的越厲害。
「她確實不會出事。」一句話二句話也解釋不清楚,巫神隻能期待雲煙能找到玉墨的下落。
雲煙進入死亡之海後,身體就不停的下墜,墜到底時,她看到了不遠處一處巨大的古樹。這株古樹不知生存了多少萬年,極其古老滄桑,就是在紅色的大海中,這樣的光華也遮蓋不住金光萬道,瑞氣千條,從古樹頂端傾瀉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