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4章 攻略司明盞(1 / 1)
確認司明盞在家後,張岩臨時改變了原本直接回家的行程,決定先去見一見這個女人。
熟門熟路地來到那間來過一次的公寓門前,輕敲門扉。
不多時,門應聲而開,司明盞站在門後,神情淡漠地看了他一眼,便側身將他讓進屋內。
「這麼晚來我家乾嘛?我可沒什麼好東西招待你。」,她語氣輕飄,像是例行公事般地說了一句,轉身便自顧自地往裡走去。
輸掉了繼承人之爭的她,整個人似乎都被抽空了魂魄般,對什麼事都提不起興趣。
哪怕家中突然來了客人,她也沒有表現出太多的在意或應酬的意願,隻是懶懶地回到臥室,整個人躺回床上。
沒得到招待張岩也不在意,自顧自地走進屋,一眼便注意到眼前這間熟悉卻又陌生的公寓發生了變化。
曾經的這裡雖不算富麗堂皇,卻布置得頗具格調,很有生活氣息,如今卻變得有些冷清。
客廳裡空無一物,連一個供客人落座的地方都沒有,所有的家電都消失了,牆上也光禿禿的,曾掛著的裝飾也全都不見了,陽台處原本擺放的綠植也消失無蹤,隻留下一些塵土的痕跡。
看來她那句「沒什麼東西招待你」並非敷衍,而是真沒了可以招待的東西。
「你們徹底分出勝負......據我所知,也不過就是前幾天的事吧?」,張岩站定在門口,語氣略顯訝異地看著這滿屋的清冷,「這家......怎麼就都空了?」
司明盞躺在床上沒動,聲音悶悶的回道:「自然是拿去賣了換點錢,雖然隻是杯水車薪,但起碼能表明一個態度,也許能讓債主多一些信任,從而給我爭取一點時間。」
她聲音低緩,像是輕描淡寫地述說,卻又掩蓋不住其中的疲憊與無奈。
「我一個毫無背景的孤兒,想要贏下那場爭奪,自然是已經壓上了自己的一切......當然也包括未來。」
張岩微微蹙眉,片刻後問道:
「我聽說誠哥已經開始逐步接手司家的產業,甚至連與他仇怨很深的大哥司明信,都被他力壓族內異議,安排任用為投資經理的職位,繼續為家族發光發熱。
他......難道沒有邀請你在家族企業內任職?」
「沒有。」,司明盞背對著他,眼神落在天花板的某一角落,語氣依舊平淡,「可能是我這個堂弟,並不認可我的能力吧。」
張岩沒有接話,隻是默默看了她一眼。
事實上,竿哥早在私下就親口對他說過,未來要改變司家那套陳舊而僵化的家族傳統,致力於讓每一個真正優秀的族人,都能在家族企業中施展拳腳、發光發熱。
他大哥的情況雖然比較復雜,涉及到與另一個女人之間的愛恨糾葛,但即便如此,竿哥仍然與對方達成了一些「交易」,允許他有繼續經商的機會。
但惟獨在司明盞的安排上,一切另當別論。
那是張岩與司青雲之間早就談妥的交易。
司青雲能夠接受自己的大兒子破例留在家族企業內任職,哪怕將來打破了原本屬於小兒子的「繼承人」地位也無妨,終歸是自家子嗣之爭。
可對於這個支脈出身的女孩,在深切感受到她的能力與潛力後,司青雲的態度變得堅決,他不會容許任何人威脅到主脈的地位。
所以張岩依照雙方的約定,主動向竿哥提出要求,不能任用這位堂姐在家族企業內任職。
「那你以後有什麼打算?」,張岩語氣平淡地問道,目光卻落在她的神情變化上,「你身上的債務想必也不少吧,可不是靠打打工就能還得清的。」
司明盞忽然一下子坐直了身子,眼神也變得明亮了一些,仿佛被某種情緒重新點燃。
「我原本也不知道該怎麼辦......但你這時候來找我,我便知道該怎麼做了。」
她目光灼灼地盯著他,像是要將他看穿,「張岩,是你吩咐了我那個堂弟,不許讓我在家族內任職的吧?所以......你是想用我,對吧?」
張岩環顧了一眼四周,屋內連個像樣的椅子都沒有,便乾脆不再客套,邁步進屋,在她的閨床邊坐了下來,動作自然得像是來串門的老朋友。
「就算是吧。」,他望著她,唇角帶著一抹玩味,「怎麼樣?你願意為我工作麼?」
司明盞微微皺眉,顯然對這個男人的不請自坐頗有微詞,身子往旁邊挪了挪,悄悄拉開了一點兩人之間的距離。
「我願不願意又能怎樣?」,她垂下眼眸,睫毛在燈光下投下一片纖細陰影,「我從一開始......就沒有選擇。」
她走到今天,所有人都以為她拚出了不俗的戰績,靠著一己之力在龐大的司家闖出了一席之地。
可她自己最清楚,那些所謂的努力與掙紮,在命運麵前不過是一場徒勞的陪跑。
如果沒有張岩這個突如其來的變數,她的人生早已被安排得明明白白,為別人抬轎,為別人鋪路。
即便她僥幸戰勝了司明信,即便她真的贏了,所有的一切......最終依舊落在了這個張岩這個可惡的男人的手中。
她根本沒有掌控權。
她所麵對的,依然是張岩為她規劃好的一條路。
而她,隻能被迫走下去。
從一開始,那所謂的「改變命運的機會」,便從未真正存在過。
「那不如我現在就給你三個選擇:
第一,拒絕我的邀請,努力靠自己一點點償還所有債務。
第二,接受我的邀請,我會給你一份足夠讓你滿意的待遇。
第三......」,他故意頓了頓,眼神裡閃過一抹戲謔的光,「你叫我一聲『好老公』,我幫你把債務全部還清。從此我們兩不相乾,你愛去哪去哪。」
司明盞眉頭倏地擰緊,唇角微微抿起,盯著他看了幾秒,冷聲道:「張岩,調戲我,很有意思麼?」
張岩卻收斂了笑意,神色認真了幾分,聲音沉穩:「我這個人也許有很多缺點,但有一點,對女孩子說過的話,我從沒食言過。」
司明盞靜靜凝視著他。
昏黃的燈光落在他的臉上,她敏銳地捕捉到他眼神中的冷靜與真切,那些細微的表情變化告訴她:這個男人......並不是在開玩笑。
可偏偏,他提出的第三個選擇,無論怎麼看,都像是在胡鬧。
「我們之間,好像沒什麼交情吧?」
她語氣冷靜,眼神卻帶著一絲探究,「你憑什麼幫我償還債務,而不讓我付出任何代價?如果你是在玩什麼欲擒故縱的把戲,我勸你還是省省心,我可不是那些一根筋的戀愛腦女孩。」
張岩低低一笑,笑聲裡透著幾分坦然:「哈哈,我當然清楚你是什麼樣的人。無論是司明信,還是誠哥,甚至是我,都不曾小看過你的能力。」
他頓了頓,目光變得意味深長,「不過,我當初對付你的手段,確實有些『過』了。這一次,就當是我的賠禮吧。」
司明盞心口微微一顫,想起那段不愉快的記憶,下意識地夾了夾腿,神情裡閃過一抹復雜。
然而在確認張岩並不是開玩笑後,她的心頭竟真的泛起了一絲悸動。
畢竟,如果條件屬實,她的人生或許能被重新推向一個新的起點。
雖然那意味著一切都要從頭再來,但她對自己仍有信心,哪怕是重頭再來,她一樣有可能創造出不同尋常的未來。
隻是......想要再去實現那些曾經宏大的野望,幾乎已不可能了。
現在的時代,機會早已不像從前那般頻繁。
抱著幾分不甘和猶豫,她還是忍不住想要試探,看張岩到底能開出怎樣的條件。
她輕抿紅唇,抬起眼眸注視著他,聲音低緩卻透著謹慎:「我姑且問一句......如果我答應你的聘用,你打算怎麼用我?」
張岩沒有立刻回答她的問題,而是微微仰頭,視線穿過昏黃燈光灑下的天花板,唇角緩緩勾起。
他換了個姿勢,身體前傾,語氣不緊不慢,卻帶著某種穩穩的掌控感,開始描繪起屬於他的宏偉藍圖。
「你應該也知道了,我的夜岩集團,現在已經基本壟斷了蒙城的線下娛樂行業。它是我目前手中產業裡孵化最成熟的,但它,僅僅隻是一個開始。
我的曜岩餐飲,將會遍布蒙城的大街小巷,形成一套完整、獨立的餐飲供給體係,解決源頭、物流與終端所有環節。
我的安岩律所、靈岩財會、磐岩安保,將會成為這整座帝國最穩固的護城河,為我旗下所有的業務保駕護航。
除此之外,我還會逐步滲透進蒙城的方方麵麵,居民的衣食住行,最終都將與我息息相關。
我的曜岩娛樂,也將打通所有網絡渠道,為我旗下的實體產業源源不斷地輸送流量,為整個商業體係構建起一個完整的外循環。
但我的征程——還不止於此。」
他說到這裡時,語氣中多了一絲難以掩飾的野望與張狂。
「等我成為蒙城首富,我的下一站,就是去魔都,那個真正的『東方明珠』。我要在那裡,把我的商業帝國繼續擴張,把我的旗幟插遍那片鋼鐵叢林!」
司明盞靜靜地聽著,坐在床邊,一雙眼睛望著他,眼中光影交錯。
她雖然早就知道張岩展現出的實力越來越誇張,但此刻這樣一次性聽他將自己的全部野望和戰略鋪陳在眼前,這種震撼,是無與倫比的。
她也終於真正看清了,張岩這盤棋的全貌,看清了他手中所掌握的資源與潛力,甚至看清了他未來即將書寫的商業傳奇。
她呼吸微微一滯,心跳也隨之一沉。
就在這時,張岩忽然靠近,緩緩將頭湊近她耳畔,聲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帶著一點像是惡魔低語般的蠱惑:
「而我為你準備的職位,就是這樣一個商業帝國的CEO!
除了我,你不需要對任何人負責。你將成為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主宰,可以盡情揮灑你所有的才華!」
他語調微揚,充滿自信與誘惑,仿佛一個帝王,正在將半壁江山親手遞給她。
「我相信,無論你曾經有著什麼樣的夢想和抱負,在我的商業帝國裡,你都能實現它!
怎麼樣,你——有興趣麼?」
饒是以司明盞一貫冷靜的意誌,在聽到這句話的剎那,心跳竟仿佛驟然停滯了一瞬。
這樣一個龐大而宏偉的商業帝國,竟然要將其中最核心的位置交給她?
那短暫的怔然之後,她的心髒便迅速劇烈跳動起來,節奏如擂鼓般砰砰作響,仿佛身體都在跟著這份沖擊而沸騰。
血液加速湧動,渾身一陣陣發熱,一種陌生而熾烈的情緒從心底翻湧上來。
她下意識咽了口唾沫,感到喉嚨一陣乾澀,舌尖也變得發麻。
「你商業帝國的CEO?你願意交給我?」
她的聲音有些發緊,卻掩不住那份被強烈刺激後的震撼與躁動,「你就這麼相信我的能力?你就這麼相信......我的忠誠?」
她的眼神復雜而急切,像是在尋找驗證,又像是在質問一個過於完美的夢。
「為了得到你許諾的這個位置,我需要付出什麼代價?」,她低聲追問,呼吸急促,「是成為你的女人,你的情婦,還是......你的玩物?」
語句之中,情緒摻雜著懷疑與不安,也夾雜著一絲無法自抑的渴望。這樣的誘惑,太不真實了,以至於她一時間控製不住地一連串問出口。
而她卻忽略了,張岩那句近乎低語的承諾,是貼在她耳邊說的。
就在她猛然轉頭,試圖從他臉上搜尋更多答案的那一刻,兩人的鼻尖猝不及防地貼在了一起,呼吸交錯、氣息交纏,彼此的臉近得連睫毛的輕顫都能感受到。
這是她有生以來,第二次與異性靠得這麼近。
而上一次的對象,也正是眼前的這個男人。
張岩盯著她那雙因情緒翻湧而微微顫抖的眼睛,眼底閃爍著一抹清晰的篤定。
他沒有像一般肖楚南那樣立刻避嫌、拉開距離,反而順勢又靠近了半分,額頭輕輕抵上了她的額頭。
聲音低沉而溫和,從近距離傳入她的耳中:
「你想到哪裡去了?我需要的是一個可以盡情揮灑自己天賦的CEO,不是一個供我玩樂的玩具。
唯一的門檻,就是你需要填一份簡歷。隻要通過了我的『資格審查』,你就可以入職。」
「就......這麼簡單?」,她喉頭一動,聲音發虛,幾乎懷疑自己是否聽錯了。
「就這麼簡單。」張岩篤定地回答,眼神中卻有一種獵物已經入網的笑意。
沒有任何一個胸懷壯誌、渴望征戰商海的人,能夠拒絕這樣一份邀約。
司明盞更是如此。
她的心跳,像是被突然提速的鼓點,一下一下,越來越快,快到讓她有些頭暈目眩,仿佛整個房間的空氣都開始變得稀薄。
此刻,她望著張岩那近在咫尺的麵容,那輪廓清晰的五官,那雙沉穩而自信的眼睛,在那樣的距離下竟讓她有種恍惚感。
她仿佛第一次真正意識到,這個男人,好像格外......帥氣。
那種氣吞萬裡的雄心,那種不疾不徐的從容笑意,不正是她曾經在無數個夜裡幻想過、憧憬過的模樣嗎?
那是她做夢都想成為的樣子。
她怔怔地看著,忽然有了一個「荒謬」的念頭——她可能戀愛了。
理智很快開始工作。
她腦海中豐富的知識儲備迅速給出了解釋:
這隻不過是一種類似「吊橋效應」的心理錯覺,所謂的心跳加速與頭暈,不過是由於兩人距離過近,她吸入了太多對方呼出的二氧化碳所導致的輕微缺氧罷了。
而她所謂的好感,更可能隻是因為對方承載了她所有夢想的樣子,讓她產生了心裡投射。
她甚至下意識地想調整呼吸節奏,想提醒自己保持冷靜。
但知道歸知道。
那種情感,一經悄然萌生,便如同野草在春風中瘋長,愈演愈烈,根本不受理智的控製。
女性終究是感性的動物。
直到此刻,她才終於明白,為何那麼多女人,一旦喜歡上某個人,便會變得不像自己。
就像現在的她。
她竟然開始覺得,與張岩的目光相對,是一種難以招架的事。那雙眼睛太深,太有壓迫感,仿佛能輕易看透她內心的波動。
她的心髒像是被某根無形的弦輕輕撥動,泛起一種前所未有的慌亂。
於是,她下意識地往後微微仰了仰身,拉開了兩人之間的距離,目光也不由自主地移開,避開了那雙攝人心魄的眼睛。
她清晰地意識到,自己逃避了。
從小到大,無數追求她的男人,無論是溫順乖巧的雛鳥型,還是老練世故的情場高手,在她那如同主人俯視寵物般的目光中,最終都會變得馴服、羞怯,不敢再直視她。
她早已習慣了居高臨下,掌控局麵,從未想過,自己會有一天在與異性的對視中敗下陣來,還是以退縮告終。
她真的戀愛了。
她真的在這一刻,產生了那種她曾經嗤之以鼻、視作激素誘發的心理幻覺,曾堅信可以被理智輕易馴服的感情。
它不是幻覺。
它,是張岩帶來的真實心動。
張岩此行的首要目的,其實不過是想將司明盞這個能力出眾的女人收入麾下,作為自己龐大商業帝國中真正意義上的「掌櫃」。
他需要一個能夠替他坐鎮中樞、獨當一麵的管理者,好讓他可以徹底「甩手」,去肆意享受自由、瀟灑,毫無負擔的生。
至於過程中的那些撩撥,不過是他習慣成自然,下意識的動作而已。
那種輕浮而帶點侵略性的挑逗,就像是早已刻進了他的骨血中。在麵對那些優秀女性時,他總會不由自主地生出些許征服欲,那是一種無法抑製的本能。
但就在這時,腦海中忽然響起一道熟悉的係統提示音——
【檢測到一位高質量女性(司明盞)對你芳心暗許,是否接受她的感情?】
張岩怔了一下,目光也變得復雜起來。
直到這一刻,他才猛地意識到,自己隨手一撩,竟然又「禍害」了一位優秀女性的芳心?
不......這一次,好像並不是「隨手」那麼簡單。
回想最初的接觸,張岩隻是單純的對司明盞的外形極為欣賞。那副冷艷卻不失鋒芒的姿態,她那股強勢又張揚的氣場,讓他從一開始便心生興趣。
但那時候,他的興趣,還僅僅停留在性趣的層麵而已。
然而,一切隨著那三段記憶竊取,開始發生微妙變化。
深夜時分的賢者時間,那三段記憶,總會反復在腦海中浮現。他會一遍遍地重播、審視,仿佛在剝離她層層外殼之下的真實。
他不止是看著她那完美無瑕、近乎藝術品般的身體輪廓,更是在那記憶深處,窺見了她孤身一人從泥淖中奮力掙脫的掙紮,那種在黑暗裡拚命找尋一線光亮的倔強與不屈。
那一刻,他竟然生出了難以言喻的敬佩。
也正是因為這個原因,當他以「那種方式」終結了她曾經的所有努力,親手將她的希望摧毀殆盡之後......他,竟然破天荒地產生了愧疚。
那種愧疚,並不是源於失敗者的眼淚,而是對一個在命運麵前不肯低頭的靈魂的某種敬意。
他想為她補償。
如果換成別人,比如司明信,他難道就沒有自己的野望?沒有自己的掙紮與努力?
當然有。
可張岩並不在意他的結局,他甚至連看都懶得多看一眼。
個人有個人的命運。
但司明盞,在他不知不覺間,早已走進了他的內心深處,占據了一塊地方。
想到這裡,張岩唇角不自覺地勾起一抹淺笑。
指尖輕輕一動,他果斷地點下了【是】
【司明盞已綁定為宿主的伴侶,獲得100萬專屬消費金。】
雖然伴侶係統已經激活,但張岩很清楚,他與司明盞之間的路,還遠遠沒有走到終點。
此時此刻,最合適的做法,就是順其自然地讓這份剛剛萌芽的情感在心底默默生長。
無需刻意催促,隻需偶爾「不經意」地施施肥、澆澆水,滋養它慢慢發育。
他明白,這株感情的幼苗尚未長成,眼下還不是捅破那層窗戶紙的時候。
於是,張岩輕輕舒了口氣,麵上不動聲色,裝作絲毫沒有察覺到她眼中那一點被壓抑的慌亂和躲閃。
他順勢從床沿起身,動作自然地抬手伸進外套口袋,從中掏出一張看起來極為普通的白紙。
「喏,這是入職履歷」,他將紙遞向她,語氣依舊淡淡的,「你填一下。剛才說的條件......還得你能通過我的審核才行。」
司明盞輕輕接過那張紙,指尖不由自主地輕顫了一下。
她低著頭,眼神躲閃,始終不敢直視張岩的臉。長睫微顫,眼角餘光中那個男人的身影若即若離,仿佛無形中在拉扯她的神經。
她輕輕抿了抿唇,呼吸略顯不穩,心底那團情緒似乎又濃鬱了一分,像是有什麼東西,悄悄發了芽。
哪有哪家公司,會真的把一張簡歷,當作唯一的入職標準?
她當然知道,這隻是張岩為顧及她的自尊而設置的一場「過場」罷了。
也許,他真的為之前的事情感到愧疚,想要用這樣一種方式,悄然補償她,更也許,他其實也是喜歡她的......
但不論是補償還是感情,那份溫柔得近乎笨拙的「信任」,卻像一道暖流,悄然融進她心裡。
她拚搏了那麼久,付出了那麼多,卻從未在血脈相連的親族那裡,獲得一絲真正的信任。
可偏偏,在這個認識沒多久、表麵花心輕浮的男人身上,她感受到了從未體驗過的溫暖。
她垂下眼簾,深吸了一口氣,不再多想。
拿起筆,她坐得端正,指節略微用力,像是下定了某種決心,一筆一劃地寫下自己的信息。
那不是一份簡單的簡歷,而像是她對自己命運的重新書寫,像是一紙與張岩之間,某種無言而又心照不宣的心靈契約。
過了一會,張岩看著手中的簡歷。
【姓名:司明盞】
【評定職責範圍:全麵統籌戰略規劃與運營執行,掌控資源調度、資本運作與跨產業協同......】
【專業能力自述:具備卓越的全局掌控力與決策力,能在復雜格局中高效統籌、推進落地並化解風險......】
......
【忠誠度:優秀】
【崗位適配性:極優】
【潛力:極優】
......
【取向:男】
【特殊愛好:疼痛轉化】
他滿意地點了點頭,司明盞的各項數據,果然沒有讓他失望。
「那恭喜你入職了,CEO小姐。」,張岩語氣輕快,仿佛這不是一份沉甸甸的任命,而隻是朋友間的一句玩笑,「明天來公司報到吧。」
他話鋒一轉,仿佛隨口補充般說道:
「對了,再住在這裡已經不太符合你的身份了。
我家正好還空著一間房,明天你報到之後,不介意的話,就先搬過去住一段時間。
以後等你找到合適的房子,再另說。」
話音剛落,屋內的空氣頓時微妙了幾分。
司明盞原本挺直的背脊輕輕一僵,整個人像是被某種無形的情緒輕輕拍了一下。她沒有立刻回應,隻是微微側過身,下意識地蹭了蹭腿,像是在掩飾某種莫名的不安。
『這麼快就要同居了麼......』
但最終,她沒有拒絕。
隻是輕輕地「嗯」了一聲,語調低得幾乎聽不清楚,像是落入空氣中就會化開的霧氣。
張岩見狀,沒有再多說什麼,隻是輕輕抬起身,雙手在褲腿上一拍,動作利落,「好了,那我就不打擾你休息了。」
他剛邁出幾步,忽然像是想起了什麼,腳步一頓,身子折返回來。
他重新站到床邊,微微俯身靠近,眼神裡帶著一點壞笑的促狹,語氣壓低幾分,湊近她耳邊,聲音低啞曖昧:「今天戴了麼?」
司明盞愣了一瞬,怔怔地看著他,幾秒之後才反應過來他所指為何,臉頰「騰」地一下漲紅,整張臉迅速染上羞惱的紅暈。
「當然......沒有!」
張岩聳了聳肩,一副早料到如此的模樣,笑得毫無負擔:「好吧好吧,今天我心情好,就暫且放過你。」
話鋒微頓,他似笑非笑地朝她眨了眨眼睛,「不過......以後記得戴,我會檢查。」
說完這句話,他不等她反應,身形一閃,像個得了便宜的壞小子似的,一溜煙地朝門口跑去。
「砰——!」
他剛奪門而出,身後便傳來一聲悶響,似乎是一隻拖鞋狠狠拍在門邊。
張岩哈哈笑了幾聲,身影消失在夜色中。
司明盞看到已經關閉的房門,氣惱的將另一隻拖鞋放下。
她坐在床頭,回想著二人之間的過往。
隻是不知為何,曾經那些不愉快的記憶就像是消失了一樣,一點都想不起來,剩下的記憶也被「不知名」的力量美化了許多,變得甜蜜而曖昧。
簡直就像魔法一樣。
不知不覺中,她露出一個此生從未露出過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