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 簡單卻又很難的問題(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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省大午後四點的籃球場。

烈日懸在天空,水泥地被曬得滾燙,空氣中彌漫著汗水和熱浪的味道。

遠處的樹葉被炙熱的風吹得沙沙作響,場邊坐著等著輪換上場的球友,有的光著膀子喝著冰鎮礦泉水,有的靠在鐵絲圍欄上看熱鬧。

球場上,三人一隊的六人正在半場對峙。

比分10:10,這一球,將決定誰留在場上,誰下場休息。

籃球在張岩手上,他站在弧頂,半張臉被陽光照出帥氣的輪廓,汗水沿著下頜線滑落。

他的隊友已經深入三秒區附近,讓他和司明誠自由選擇進攻方式。

司明誠站在左側四十五度角外,瘦削的身影像是一根筆直的標尺,汗水打濕了他微卷的發梢,但他的眼神依舊銳利。

高壯的防守者,站在張岩麵前,手臂橫開,隨時準備頂防突破。

防守司明誠的是個速度極快的後衛,眼睛死死盯著他,不給半點投籃空間。

張岩用左手控球,節奏緩慢,一邊尋找防守者重心移動的破綻,一邊觀察著場上的局勢。

他的目光掃過司明誠,配合多年早已養出默契的他微微點頭,示意自己可以跑位接球。

由靜至動僅在瞬間!

張岩突然一個大幅度跨步,往右側突破!

防守者果然被晃了一下,腳步稍微往右側移動,想要攔截——但就在這一瞬間,張岩忽然一個胯下運球,球從右手瞬間傳到了左手,然後就是一個變相左突!

防守司明誠的球員不得不向他這邊邁出半步,隨時準備補防。

但他沒有注意到的事,本該被他盯死的司明誠幾乎在同一時間已經進行了反跑。

似乎他從一開始就知道張岩的打算。

果然張岩的左突依然是個假動作,人還在半途,就將球精準地傳給了早已就位的司明誠!

「糟了!」

那個本該防守司明誠的後衛也不是一般人,以「腳踝撕裂者」的步伐勉強趕到了司明誠的麵前。

但他竭力伸高的右手隻夠得到司明誠的衣角。

這種程度的乾擾,對於司明誠來說就和沒有一樣,以他的水平,這一球幾乎必進!

瞬間出手!三分冷箭!

籃球在空中劃出一道優雅的弧線,所有人的目光都緊緊盯著它——

但!

「啪!」

對方的內線竟不知道什麼時候也補位過來,隔著一個人的距離高高起跳,雖然隻觸及了半指,但也硬生生的封蓋住了司明誠的這記絕殺!

場外傳來驚呼:「這都能帽?!」

籃球反彈在地上,但在所有人反應過來之前,張岩已經如獵豹一般沖了過去。

以他的視野,清晰的捕捉到了這個198彈跳驚人的對手,迅速補防的動作,並提前做好了司明誠被封蓋的準備。

他低下重心,第一時間把球搶回來,還沒等自己站穩,就在半空中再次傳出了球。

籃球瞬間來到了內線第三位隊友的手中,他轉身用力一跳十分暴力的來了一個雙手暴扣!

「臥槽牛批!」「硬哥好傳!」「我去,真扣啊!」

司明誠走到張岩身邊,拉了他一把,「你小子,篤定了我會被帽啊?」

張岩咧嘴一笑:「畢竟是省大文班,帽你不是跟玩似的。」

「切。」,司明誠撇撇嘴但也沒有反駁。

二人走向籃下與最後奠定勝局的隊友一起撞了撞肩。

那位隊友身形魁梧,這一下也是忘了留力。

張岩倒是還好,他一般都是打介於大前鋒與小前鋒之間的位置,身體對抗能力也算還行。

司明誠卻險些被撞了個跟頭。

「大猩猩,你特麼不能輕點!」

劉星尷尬的一笑,過去扶了扶竿哥,「剛才灌了個帥的,身體還有點興奮,沒收住力。」

看到下一拍的人已經走了上來,張岩連忙擺擺手,「我們這就撤了,你們再重組一拍吧。」

告別劉星後,張岩和竿哥並肩走到場邊坐到地上,迎著微風,讓汗意漸散。

「哎,竿哥,上次那個給你加油、送水的學妹呢?」

「我跟她說清楚了,我心裡一直住著別人,她哭了一場,就再也沒聯係。」

「哎喲,這可不像你啊!」,張岩挑了挑眉,意味深長地笑了笑。

竿哥卻隻是淡淡一笑,目光望向遠處,語氣帶著一絲難得的沉靜:「我隻是最近忽然想明白了,我心裡有情傷,但不該把這些單純的女孩當做情緒的出口。」

「還是忘不了她?」

竿哥苦笑了一聲,低頭輕輕踢了踢地上的小石子:「怎麼可能忘得了......第一個喜歡上的人,你能忘嗎?」

張岩張了張嘴,腦海中浮現出初中同桌的身影。

那一瞬間,他的思緒仿佛被拉回到多年之前,回憶裡的一顰一笑,如同微風拂過湖麵,盪起陣陣漣漪。

他終究沒有開口,隻是沉默著陪著竿哥望天。

司明誠今天似乎有些感慨,話比平時多了不少。

「張岩,你也知道,我最近徹底閒下來了。這陣子,可能是我難得的一段快樂時光。」

他頓了頓,嘴角帶著些許自嘲的笑意:

「不用去想怎麼和我大哥爭繼承人的位置,也不用每天把復仇掛在嘴邊。

每天隻需要和漂亮的妹子聊聊天,和朋友打一場球,日子過得無憂無慮。

有時候我會想,如果這一輩子就這樣平平淡淡地過下去,似乎也不錯。」

司明誠仰起頭,雙手撐地,目光望向天空。

「剛開始的時候,我確實是這麼想的,也真的是這麼做的。

但隨著我放縱的日子越來越多,我試著設想,假如我的半生都這樣度過......

我發現,我根本無法接受,甚至不如去死!」

風吹過,帶來一絲清涼,也讓他的聲音多了一絲清醒的銳利。

「我貪戀這種悠閒和放縱,是因為我平時過得緊繃繃的,它們才格外顯得難得。

當它們成為日常,也就隻剩下了無聊,我這個人啊,終究是閒不住的。

如果有機會,我還是想看看更高處的風景!

隻是......可惜。」

說到這裡,他忽然停下,看向身旁沉默許久的張岩。

「張岩,我一直覺得,我們挺像的。那你呢?你有沒有想過,接下來要做些什麼?或者說,你有什麼夢想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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