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8章 三柄木劍(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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呂氏宅院,蕭玉她們這邊的院子裡。

此時是午後,慎兒和謙兒在牆角的菜畦旁。

段融外出遊歷已經一年有餘,慎兒已經三歲了,謙兒也已經兩歲出頭,兩人此時在那裡抓蛐蛐呢。

慎兒蹲在那裡,小心翼翼地翻開了一片爛瓦。

謙兒拿著罐子,站在慎兒的身後,一雙小眼睛烏溜溜地盯著慎兒手的地方……

隻見慎兒翻開那爛瓦,右手便忽然往地上一按。

謙兒隨即抱著罐子,大叫道:「哥哥,哥哥,抓到了嗎?」

慎兒用手捏著,回頭笑道:「抓到了。」

謙兒眼睛發亮,道:「給我看看,給我看看……」

慎兒道:「把罐子拿來。」

謙兒這才放想起來,抓到的蛐蛐還要放進罐子裡呢,他小手捧著罐子,向他哥哥走了過去。

慎兒捏著蛐蛐,將手伸進了罐子裡,然後慢慢將手攤開,隨即快速抽出,蓋好了蓋子。

確定蛐蛐已經被關進了罐子裡,慎兒臉上這才露出了滿意的笑容。

謙兒更加急切,纏著慎兒,道:「哥哥,給我看看,給我看看……」

慎兒將那蓋子挪開了一條小縫,謙兒立馬湊了過去,向裡麵看去,隻是裡麵黑魆魆的,他啥也看不到。

慎兒:「看到了嗎?」

就在這時,忽然一個人影陡然出現在院子,如同鬼魅一般。

慎兒被唬了一跳,立馬將蓋子抱在了懷裡,目色警惕地看著那忽然出現的陌生人。

「哥哥,我還沒看到呢……」謙兒叫了一聲,也發現院子裡多了個人,他立即沖那人奶凶奶凶地叫道:「你是什麼人?你快走吧,一會兒阿母就打你了。」

他自己被蕭玉揍了幾次,很怕蕭玉打他,便以為別人也怕。

段融看著眼前的兩個小家夥,特別是謙兒那種奶凶奶凶的樣子,頓時很是開心,說道:「去,讓你阿母來打我吧。」

段融說完,就哈哈笑了起來。

就在這時,慎兒忽然抄起地上的一個破磚頭塊,就向段融丟去,然後拉著謙兒就鑽進了東廂房去。

蕭玉正在東廂房裡午睡,慎兒沖進去,就叫道:「大娘,有人!」

蕭玉下了床來,問道:「什麼有人?」

慎兒道:「外麵院子裡有個家夥,看著不像好人。」

蕭玉眉頭微微一蹙,這呂氏宅院守衛一向森嚴,豈是什麼人都可以進的?她隨即掀開簾子走了出去,一看站在院子裡的人,頓時愣在了那裡。

慎兒和謙兒也跟了出來。

慎兒看著段融站在那裡,手裡捏著那扔過去的破磚頭塊,頓時就目色警惕起來,叫道:「大娘,就是他。」

蕭玉原以為段融一走,不知何時方歸,沒想到此時他就站在自己麵前,而他臨走時贈她飲露蟬的樣子,仿佛就在昨天一般,蕭玉頓時心有戚戚焉,眼睛也有些發紅,她向段融恭敬蹲了一禮,道:「夫君,這一年多不見,妾身日日掛懷,不知夫君遊歷天下,身在何方啊?」

慎兒一見蕭玉向那人施禮,目色就是一跳。

段融走了過來,扶起蕭玉,道:「我不在這些日子,辛苦你和青竹了。」

蕭玉笑道:「不苦,再說夫君這不是回來了嗎?」

蕭玉抹了下眼角的淚,轉過身去,拉著慎兒和謙兒到身邊,道:「慎兒,謙兒,給你們爹爹磕頭。」

「爹爹?!」慎兒還在猶豫。

謙兒看著蕭玉的眼神,卻已經跪了下去。慎兒見謙兒已經跪下了,也兀自跪下。但兩人都未喊段融爹爹,隻是跪在那裡。

蕭玉道:「傻跪著乾嘛?叫人啊!?」

這次,兩人都如同啞了一般,跪著不動。

蕭玉有些發急,正要拾掇他們,段融攔下,道:「不叫就算了。我剛回來,他倆又沒見過。多大點的孩子,何苦逼他們呢。」

段融說著,便把兩人一左一右地抱了起來,慎兒和謙兒倒沒掙紮,任由段融抱了。

段融看著謙兒,道:「你們剛才是在抓蛐蛐嗎?」

謙兒奶聲奶氣道:「哥哥抓到了一隻。」他說著便指向慎兒抱著的罐子。

段融笑道:「抓蛐蛐好玩嗎?」

謙兒聞言,努嘴道:「好玩……」

段融道:「我帶你們玩個更好玩的。」

慎兒臉上露出了感興趣的神色,看著段融,問道:「玩什麼?」

段融將兩人放了下來,扭頭看向院子外麵的一棵高出院牆的老槐樹,他手一引,一根手臂粗細的樹枝,便飛了過來。

這場景,已經看到慎兒和謙兒,目瞪口呆。

而後段融忽然打出了一道法則之力,那根手臂粗的樹枝,陡然騰起一片木屑,接著半空中,便浮現出三柄木劍。

慎兒和謙兒看著那懸浮在那的三口木劍,頓時又驚又喜。謙兒更是興奮,跳著叫道:「哥哥,哥哥,是劍,是劍……」

他倆常在這院子裡玩,沈覓芷也常在院子裡練劍。他倆是常見到沈覓芷耍劍的,但沈覓芷從來沒讓他們摸過。

段融將三柄木劍,一柄給了慎兒,一柄給了謙兒,自己也拿了一柄,笑道:「來,你倆聯手來攻擊我。」

慎兒和謙兒拿著木劍,臉色興奮,眼睛發亮,再聽段融如此說,慎兒立馬就學著沈覓芷的樣子,揮劍向段融斬去。

「不錯嘛。慎兒這一起手,就有範兒了!」段融緩緩格擋,隨口贊道。

謙兒也兩手攥著木劍,亂舞紮,段融不時用劍給謙兒碰兩下,謙兒就樂得咯咯笑。

三人就這樣在院子裡纏鬥起來,慎兒和謙兒越打越起勁,段融大半時間都注意著謙兒,害怕他亂舞紮把自己給打了。

兩人打得忘情,笑聲越來越大,清亮的笑聲響徹院子,引得兩邊院子裡的人都來圍觀。

呂青竹、呂鍾棠、李寶月都從那邊的院子趕了過來,一見竟是段融在陪兩個孩子在那頑耍,而且三人都玩得興高采烈的。

慎兒和謙兒畢竟還是孩子,雖說玩性大,但體力很快就不支了,慎兒手中的木劍已經舞不動了,他呼哧呼哧地喘著氣,木劍軟綿綿地敲在段融的劍綁上,謙兒更是跟喝醉了酒般,已經跟不上趟了。

段融忽然一把抱起了差點摔倒的謙兒,笑道:「好了,今日就到這兒了。明兒再玩吧。」

慎兒拿著木劍,上氣不接下氣,說道:「說話算話啊。明兒還陪我們玩。」

「說話算話。」段融也把慎兒一把抱了起來。

他就那般抱著慎兒和謙兒,到了呂鍾棠那邊的院子裡,讓他倆在那邊玩,他和呂鍾棠在花廳飲茶聊天。

到了晚上,一家人便在呂鍾棠那邊吃了頓團圓飯。

這期間,慎兒和謙兒一直纏著段融,須臾不離分。

吃過晚飯後,他倆又跟著段融來到了這邊的院子,他倆都到了段融獨自睡覺的房間,晚上都要跟段融睡。

段融便把他倆都抱上了床,兩個孩子,白天已經玩得很累,很快就抱著各自的那柄木劍,沉沉睡去了。

段融用被子給他們蓋好,這時,蕭玉端了參茶進來,段融道:「這一年多來,西門坎坎有往院子裡送條陳過來嗎?」

蕭玉道:「跟原來一樣,沒有停過。我告訴過他,這一年多你都不在,那條陳沒人看,不送也行。坎坎說,他要按規矩辦。」

段融點了點頭,道:「都拿過來吧。」

「是,夫君。」

蕭玉應了一聲,便出去了,不多時,就抱了兩摞厚厚的條陳過來,放在了那幾案上。

段融道:「你去休息吧,兩個孩子睡在這裡,我會看顧好的。」

蕭玉笑了一下,道:「那有勞夫君了。不過,夫君,妾身還是告訴你一聲吧,謙兒他可還在尿床呢。」

「是嗎?」段融扭頭看了一眼床上,問道:「那慎兒呢?」

蕭玉笑道:「有時也尿。」

段融道:「無妨,你去吧。」

「是,夫君。」蕭玉眉目含笑地退了出去。

段融隨即便坐在幾案前,開始翻看西門坎坎送來的條陳。一年多的條陳,他不到一個時辰便翻開完畢,隨即便熄了燈,躺在慎兒和謙兒的身側睡下了。

翌日清晨,謙兒先醒來,他翻了個身,伸手摸了摸身下的床鋪,然後便去推旁邊的慎兒。

他把慎兒推醒,便問道:「哥哥,你尿床了嗎?」

慎兒伸手向身下一摸,笑道:「我沒尿床,你呢?」

謙兒笑道:「我也沒尿。」

他倆都沒尿床的日子可不多啊!

其實,昨夜他倆都尿床上,畢竟白天玩得有點過火了,隻是夜裡,段融一道法則之力,那被尿濕的被褥就全都乾了。

兩人正在那裡瞎聊,蕭玉就走了進來,把他們從床榻上抱了起來,帶他們洗漱吃早餐。兩人都一個勁兒地問爹爹呢?

蕭玉便告訴他們段融有事出去了。

這日早上,段融就到了雲浮峰上,他先見了西門坎坎問了他幾個問題,然後就在西門坎坎那裡呆著,等著朱鶴回雲浮峰。

朱鶴現在是宗門門主,可謂事務繁忙,但還是會每日回到雲浮峰,批閱文書的。段融便在這裡等他。

段融在西門坎坎那間堆滿文牘的房間裡,一直等到快到傍晚,朱鶴才終於回到了雲浮峰。段融一直以神識籠罩著整個雲浮峰,朱鶴甫一回來,他立馬就捕捉到了。

段融沖西門坎坎打了個響指,道:「坎坎我走了啊。門主他回峰了。」

說完,他的身影便倏忽消失。

西門坎坎聞言扭過頭去,段融原本坐的那太師椅上就已經空盪盪的了。

段融的身形忽然便出現在了朱鶴的房門前,他照例輕輕敲了敲門,房間裡,朱鶴微微一愣,他才剛回雲浮峰,這麼巧就有人敲門,他一邊在幾案前坐下,一邊道:「進來。」

之後,段融便以穿牆術,跨入了房間裡。

朱鶴一見是段融,神色微微一愣,才問道:「你不是出宗門,去遊歷天下了嗎?」

段融笑道:「遊歷一年有餘了,我覺得也該回來了。」

「一年有餘?!」朱鶴聞言,眉毛不由一挑。當年,他師弟古道陵可是在外遊歷了將近二十年呢。這小子怎麼一年有餘就回來了。

朱鶴心念一動,問道:「已經找到媒介了?」

「沒有。」段融道:「師尊,我想在長老院內謀個正經的差事,也好歷事練心。」

「歷事練心!?」朱鶴知道楚秋山當年做了五十年的門主,就是為了歷事練心,現在段融顯然是效仿楚秋山,不過這樣也不無不可。

什麼在長老院內謀個正經的差事,歷事練心了。這些不過是段融的說辭罷了。他真正想要的就是朱鶴在世俗世界的情報係統。

但他也不能直接開口要啊!朱鶴原本就想把情報係統交給他管,隻要他願意在長老院內做事,歷事練心,朱鶴是一定還會將那情報係統交給他打理的。故而,才有這般說辭。

朱鶴道:「你願意如此,自是甚好。說實話,為師現在還真是需要你替我分擔分擔呢。長老院裡,剛好有個差事給你。」

段融道:「什麼差事?」

朱鶴道:「裁決宗正司的副司座。」

段融目色微動,他已經嗅出了一股別樣的味道來。

朱鶴見段融不說話,便繼續說道:「裁決宗正司乃是宗門的機要部門。自為師成為門主以來,那楊思鉉一直對我不遠不近的。實話告訴你吧,為師是有意要換了他的,但一直苦於沒有合適的人選。而且楊思鉉也甚大錯,不好動手。」

「現在,你肯回來幫為師。此事就迎刃而解了,那裁決宗正司的司座,再沒有比你更合適的人選了。你從副司座做起,先熟悉熟悉人事業務。」

段融頓時心裡叫苦不跌,他隻是想從朱鶴手中,接過那世俗世界的情報係統。好發動這張情報網,幫他調查各地千年歲月香火的神像,以助力他修行。

卻不想這老小子,一上來就要把他架到火上烤啊。

朱鶴讓他去裁決宗正司做副司座,而且還說要換了楊思鉉,那意思不就是拿他對付楊思鉉嗎?

他就知道,這老小子準沒好事等著他。

那楊思鉉老奸巨猾的,豈是那麼好對付的?他可不想耗在這些爛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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