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9章 不曾為仙（1 / 1）
柒染在零七的建議下幾個月的時間裡陸陸續續救了許多人類。
有遇到生命危險的，也有路邊差點餓死的，更有山窮水盡人生黯淡的。
短短幾個月，柒染在感應的號召下幾乎是走遍了人間疾苦路，為山窮水盡的凡人們帶去了生的希望。
與修士們相比，凡人雖說沒有修煉和宗門的束縛，卻也是有獨屬於凡人的煩惱。
樂豐界的修士不少，矛盾重重。
當高高在上的修士們鬥法時，被視為螻蟻的凡人首當其沖就成為了鬥法的犧牲品。
在修士們眼中孱弱如螻蟻的凡人們或許不怕死亡。
可他們無法接受自己千辛萬苦蓋起來的房子，誕生的子嗣，做起來的產業在各種各樣的天災人禍中付諸東流。
這些無法接受都匯集成了一股厚重的願力，清晰地闖入柒染耳朵裡。
雖說沒辦法改變樂豐界的大環境，但為了能夠順利地簽下契約，柒染還是盡可能地護住他們心中最為重要的執念。
幾乎所有人都與張老五一樣，在得到幫助後欣喜若狂。
隨著柒染的規則覆著，那種喜悅又化為忐忑不安。
大多數人都沒想到，被救了一次之後居然就要被強行信仰一個瞧著就不是善類的修士。
而且不信還不行，不信就立馬要死掉！
權衡再三，凡人們最終都隻能認栽，歡喜又痛苦的贊美著信仰著那來的莫名其妙的修士。
對此，這損得冒泡的事情，在係統提出建議的那一天，柒染就發出了靈魂質問。
「這種手段得來的信仰真的管用？」
用怪物與規則怪談的力量去製約信徒，這不是純純的威逼利誘嗎？
如果真的威逼利誘，那修香火之道的修士不全都原地起飛了？
修士想對凡人做任何的事情簡直易如反掌，不論是生死亦或者命運，凡人都是被玩弄於股掌的存在。
鑽這種bug若是可行，香火之道怎麼還會流落到幾乎失傳，鳳毛麟角，大宗門裡沒幾個修的？
「沒問題，管用的，聽我的準沒錯！我拿係統的人格保證！」
零七很是自信。
結果也正如零七所說的，香火和信仰帶來的力量源源不斷湧入原主的軀殼之類。
有了香火的供奉後，柒染明顯感覺到這一具軀殼越來越強大，那力量甚至可以比肩元嬰。
這個世界的某些法則存在也隱約可以勘探一二。
要知道，原主本體的實際水準也就金丹罷了。
摸索樂豐界法則之事往往是化神強者才能做到。
是香火之道強行拉高了這軀殼的實力上限，也讓柒染感應到了世界法則的存在。
如今，柒染套著這軀殼感應更加真切。
靈氣如遊魚被自己吸引而來，神秘莫測的法則道韻伴著煌煌天威滾滾而來，醍醐灌頂。
剎那間，在軀殼中的靈魂與道韻產生了微妙的共鳴，原本混混沌沌的思維也靈活了不少。
在那一種奇異道韻沐浴下，柒染相信隻要自己願意，完全可以短暫地使得江河湖泊倒流，天空海洋顛倒交融。
那是屬於法則力量的一部分，道韻帶來的這種玄妙難以言說，妙不可言。
可惜，軀殼內的力量和黑霧內的力量是完全相克的。
一個屬於正大光明一個屬於陰暗負麵，
兩者並不能融合在一起。
她也無法借助修為的增長提升自己，隻能勉強的維持平衡，打消靈氣對自己的危害罷了。
當然，這也足夠了，沒有了靈氣乾擾，柒染做事也愈發的肆無忌憚，遇到打得過的修士就打，遇到打不過的，那也是打一頓再跑！
遇到實力強大到無與倫比的，那就直接離開。
「如果是尋常修士，麵對伴隨著信仰過來的恐懼情緒日積月累怕是會情緒崩潰。
但是你不一樣，你本身就是惡意的聚合體，多一點恐懼就和多一點小零食一樣，天生的負麵收納聖體就是你！。」
零七眼看著越來越強大的宿主，心情愉快。
香火之道也是最容易共情凡人的一種修煉道路。
尋常修士麵對成千上萬從天而降的恐懼感，他們會切身的感覺到恐懼，最終道心崩潰。
但是柒染就不同了，她身邊的黑霧就是最好的垃圾桶，什麼垃圾都可以往裡麵丟。
「說誰是垃圾桶呢？」
麵對這個回答，柒染很是不爽地將蝙蝠給踹飛老遠……。
這天，天氣大好。
人類城邦郊區外，河水潺潺，綠樹盈盈。
天上，偶有幾個修士一閃而過，打得你死我活，血雨紛飛。
地上，風吹草低，河水滾滾，除了有個不小心溺水的熊孩子在浪裡撲騰之外，一切風平浪靜，歲月悠悠。
「說起來，最近那個家夥好像沒有動靜了。」
柒染隨手將落水的小孩從河裡撈了起來，直接一紙契約甩他臉上，頭也不回的扭頭就走。
規則的力量具備自我完善性，她完全不需要操心這契約有沒有人簽下。
河邊，鵝卵石鋪成的河床邊，十一二歲的男孩大口吐著水，緩過勁之後，洪亮的哭聲頓時就遮蓋了潺潺流水，宛如一道驚雷，炸裂開河邊的寧靜。
半響，河邊就聚集了不少聞訊而來的村民……。
「那個家夥？是誰？」
零七困惑的詢問，同時借著上帝視角，他看見河邊那被救娃子身邊已經聚集了不少村民。
湊熱鬧過來的村民注意到了這瓜娃子旁邊的契約……。
不過十分鍾的時間，契約的效果就被人觸動。
從反饋回來的信仰來看，簽訂主體居多達數百名。
係統見狀笑逐顏開，隨手打了個標記。
這是這幾個月來第6000個倒黴蛋。
「你不必知道他是誰。」
漫步在郊區之中，聆聽著來自於世界的祈禱，柒染皺著眉，神情躁鬱。
「你要是有什麼情況可要告訴我，關於靈魂的事情，可不是開玩笑的。」
零七語氣幽幽：
「我一向是你最為可靠的夥伴，有什麼事情你可以告訴我，我們一起解決。」
「哦。」
柒染揉了揉耳朵，心不在焉的應了一聲。
關於係統這一套台詞，她聽得耳朵都要長繭子了。
最信任的夥伴？
這屁話，她一個字都不信。
烈日炎炎微風裹挾著綠意劃過衣衫，帶來了無數絕望掙紮與貪婪祈願。
柒染感受著四麵八方撲來的祈禱呼喚，腳下的黑霧裊裊升起。
突然之間，一股涼颼颼的殺意隨著微風輕盈的飄盪了過來，打散了柒染身邊紛紛擾擾的祈願。
這殺意到來那一刻，被陽光籠罩的郊區霎那間褪去了溫度，周圍鴉雀無聲，仿佛天地之間陷入一片死寂。
柒染腳步一頓，手掌一抬，浩浩盪盪的黑霧聚集起來，在她手中化成一把通體漆黑的長槍。
這長槍越長越大，頂天立地，似有雷霆萬鈞之勢，出現瞬間，囈語低鳴纏繞其中。
「什麼東西也敢來窺視我？。」
柒染冷哼一聲，抬手輕描淡寫的一揮。
她順著殺意出現的方向投射出了黑霧組合成的長槍。
三米高的漆黑長槍破空而去，那氣勢宛如要將天空紮出一個大洞。
「嗡」
低頻率的巨響忽地出現，天地之間黯淡了幾分，無形的力量猛然驚現此方天地。
原本以摧枯拉朽之勢破空而出的長槍居被硬生生的劫停。
一張巨大的臉，隱約的在天空中出現，遮天蔽日：
「好久不見，我的朋友。」
「這不是！蕭城嗎？」
零七忍不住地驚呼：「域外天魔，蕭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