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章 心力第三層次——主宰（1 / 1）
砰！
砰！
砰！
一道道極為清脆的聲音，接連在高空中響起。
極為特殊的聲音。
就仿佛玻璃破碎……
每一道聲音響起，就意味著一顆裝有億萬少炎氏族人的乾坤珠破碎。
就意味著，億萬少炎氏族人被乾坤珠內崩潰的空間所湮滅。
甚至，連壘展最先得到的那顆乾坤珠也被他握在了手心。
「砰」的一聲，很輕鬆，很輕易的便在手中破碎了！
「啊～～」
「不～～」
「不要～～」
無數慘叫聲。
每一個乾坤珠的小空間中，匯聚著億萬生靈，這其中有被遷移的修仙者，也有毫無修為的凡人。
都在剎那間，在恐怖的水火之下，盡皆化作飛灰！
無盡的絕望……
鋪天蓋地的絕望！
無盡的怨氣！
恨意！
一瞬間便將壘展給完全籠罩！
「不，我不想死。」
「天吶。」
「誰誰……」
「誰殺死我們。」
與此同時，無數聲音也直接在壘展腦海中響起。
轟～～～～～
壘展整個人仿佛在剎那化作了一捧火焰，而身上盡皆燃燒著紅色無形火焰。
這，便是業火！
紅色的業火，會讓人恐懼，卻也有著詭異的聖潔感。
它的存在，就是要燒盡一切罪孽！
「業火！業火！」
「哈哈哈！」
壘展懸浮在高空中，在業火的灼燒下，卻暢快大笑著。
「這便是業火麼？暢快！真是暢快！」
……
與此同時。
方寸山，水府。
一身黑袍的壘展本尊盤坐在幽冥水玉床上，麵上露出一抹淡淡的笑意，明亮的眸子中還有著一絲淡淡的期待。
「業火麼？」
「紅塵磨礪，業火灼心，也算是一道難得的體驗。」
轟！
就在壘展話音落下的剎那，一股聖潔詭異的虛無之火，瞬間在壘展身上熊熊燃燒起來！
「這就是業火灼心？」
「痛快！」
盤坐在水玉床上的壘展，頓時笑了起來。
道心，也在這一刻通透了。
……
「這……果然是妖孽！竟然敢主動去引動天道降下業火！」
夏皇高坐在帝皇寶座上，抬頭看著大殿上方的巨大水鏡，在水鏡之中，一穿著金袍的青年身上有著驚人的紅色火焰燃燒。
可那業火的可怕疼痛，也無法讓那青年露出一絲痛苦。反而，那暢快的大笑，愈發的燦爛！
「這可是業火啊！這妖孽，當真隻修煉了百年麼？」夏皇輕聲低語著，他已經完全看不透壘展了。
敢在返虛層次，就主動犯下罪孽，去主動引來業火，甚至嬉笑怒罵與尋常無異。
要知道這業火，乃是罪孽聖火，代表罪孽的一個極致。
這火，同樣也是虛無之火，灼燒的是修仙者的神魂，灼燒的是心！
雖然業火灼燒對肉體沒傷害，可灼燒神魂，卻是更加可怕！
「看來這妖孽，道心也足夠強大。但……」夏皇疑惑不解。
按理說，以壘展這實力，這道心……都算是極為不錯的。渡天劫的把握也是巨大，但卻依舊隻是返虛層次……
「不過，這等妖孽雖妖孽的可怕，但天劫也更加恐怖！」夏皇思索片刻，緩緩搖頭。
「如這等妖孽，極有可能渡的天劫便是九九雷劫。想當初東華便是如此，同樣也在返虛層次積累了漫長歲月。」
「在這特殊時期，三界之中，又要多上一強者了！」
夏皇感慨著，目光卻一直落在高空中的那金袍青年身上。
壘展雖看上去與尋常無異，又有數百萬年散仙雎華仙人在側護法，可若是真碰上危險……夏皇親自出麵，這就是最好的結交機會！他自然不會輕易放過！
……
業火降臨懲罰一重接一重，而這第一重懲罰便是『疼痛』。
這股疼痛，那是一股讓魂魄真靈都難以忍受的劇痛。
「讓無數仙魔都聞之色變的業火劫，如今在你這……」雎華仙人站在高空中，看著隨意尋了一高大山峰盤坐下的壘展，眼中有著一絲笑意。
「你這還有心思喝酒，看來你還頗為愜意啊！」
「業火劫總共持續七天，這才第一天。不過是灼燒神魂的疼痛，還能忍！」壘展笑了，他右手拿著一巴掌大的銀壺，一股酒香混合著馥鬱的百花香氣在周圍彌漫。
壘展悠哉的喝著酒，卻在想接下來幾天的業火劫。
第一天的疼痛雖最痛入骨髓，可卻是最容易熬的，隻要能忍住那股來自心靈的疼痛，堅守道心，這一懲罰也就能安然度過了。
當然，若是道心一旦崩潰，神魂不可守，將瞬間神魂化為飛灰，魂飛魄散。
而對壘展來說，業火之劫，最重要的反而是後麵。
「業火三劫，第一劫為疼痛，第二劫為紅塵劫，第三劫為千世心劫……」
壘展心中暗自思忖著，「紅塵劫，我心力達到了冰心層次，不用擔心沉淪，反倒可以借助這紅塵之中，七情六欲磨礪內心。而這千世心劫……」
壘展眼中露出一抹淡淡的期待，千世心劫，經歷千百輪回，經歷千百世他人的一生，最是磨礪道心。
同樣的，也最是容易讓人沉淪……
時間慢慢過去。
壘展也放下了手中的酒壺，隨即閉上了眼眸。
業火第二劫。
紅塵劫，來了！
……
「公子？」隻見一名美艷妖嬈的女子穿著輕薄的紗衣，正看著壘展。
「不知公子在想什麼？可是奴家不夠美麼？」
那美艷妖嬈女子睜著一雙燦若星辰的眸子，眸光之中都倒映著壘展的身影，隻見她輕拉身上的薄紗，似在欲拒還迎一般。
這女子神情妖嬈，幾乎集合了枯草、望舒、蘭草等等壘展所見過的女子的全部優點，端是風情萬種，撩人心弦。
「這幻境算是做夢麼？在自己的夢中就做這些？」壘展鼻尖縈繞著讓他都有些陶醉的香味，眼中卻始終有著清明。
「公子？」那女子已經依偎了過來，十指纖細如玉，就這般捧著壘展的臉，四目相對。
「來了，美人！」壘展笑著應了聲，頓時便攬住了那盈盈不足一握的腰肢。
業火紅塵，七情六欲，最是勾人。
色、食、氣、財、情、怨……
每一劫都是最能引動人的欲望的，都能將壘展最深處的欲望給勾出來。
紅塵劫，便是將紅塵中所能遇到的一切，發揮到一個極致。
不過壘展雖在其中沉淪，任憑欲望沖天，任憑激動、戰栗、興奮、仇恨、快意、不甘、喜樂……
這一切的一切，任由它們侵襲籠罩全身，但壘展的內心，卻始終保持著清醒。
……
時間流逝，轉眼便是七天。
壘展看著高空中的那遮天蔽日的大手，完全能看清那手掌之上的紋路，那一道道掌紋仿佛巨大的溝壑一般。
「砰！」
空間破碎，那巨大手掌輕輕一捏，便讓周圍的世界盡皆破碎了。
「這手掌……是我？」壘展附身在一青年身上，心中頓時明白。
「為什麼，為什麼我要捏碎那乾坤珠？」
「這生靈雖未踏上修仙路，可安居樂業，也有自己的平靜生活……」
「為什麼？」
「要主動去湮滅這些凡俗生靈？」
心中的莫名情緒頓時連同先前所經歷的千世，一同湧上了心頭。
積蓄了千百世的痛苦，如火山一般，在這最後一刻陡然爆發！
一幕幕，在壘展心中劃過，那是一千個生靈的一生，也是最能勾動壘展內心最為柔軟的人生……
足足千世！
「為什麼？」壘展似是在叩問內心，又似乎在回答經歷過的千百世人生。
「為什麼？修仙者大道爭鋒，有對錯麼？」
「要怪，便怪你們投胎進了少炎氏！」
「要怪，便怪你們部族的那些地仙散仙們，主動尋死！甚至……」
「主動將你們送到我麵前來殺！」
嘩～～～
空間變換。
壘展看著周圍，眼前的一切都盡皆消散了。
他再次回到了那山巔之上，依舊盤坐在那，手邊還有一壺喝了一半的百花仙釀。
仿佛就在這山巔之上打了個盹，做了一個光怪陸離的夢一般。
妖嬈美姬，珍饈美味，沖天怨恨……
一千個最讓他沉迷的人生，最能令他勾起心中脆弱的情感……
足足一千次的人生經歷產生的各種強烈情感，各種不甘、憤怒、痛苦、懊惱、撕心裂肺……
一幕幕，仿若置身無盡的輪回。而這一切都仿佛一一浮現在眼前。
「原來，這便是主宰自己內心的感覺麼？」壘展輕聲自語著。
他能感知到自身心力的增長。
紅塵劫中，主動融入紅塵，又在最後堪破紅塵，讓他心力大增！
而千世心結之中，他主動沉浸那一世世能讓他沉淪的一生，短則附身數月，長則附身十餘年……
但壘展內心始終保持著一絲清明，始終保持著清醒，仿佛一超然物外的旁觀者。
任他清風拂動，我自巍然不動。
他沒有刻意壓製自身的情感欲望，甚至連內心深處都沒有絲毫抵觸。
任憑一切情感沖擊……就仿佛壘展平時操控水流一般，任憑海水河水奔騰，一切都盡在我掌控中……
「業火劫，結束了……」壘展笑著，長身而起。
這一刻，他的眼睛璀璨猶如星辰，深邃無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