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9章 再到西圖爾(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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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明星藝人,在公眾場合下,對自己的粉絲喊出「潑婦」兩個字,甭管這個粉絲是不是真的潑婦,在某種意義上,這件事已經注定了被各大媒體在報導過程中,被賦予各種「文字表述」上的發酵,也注定了這件事在抵達不同人耳中時,被不同人對於明星藝人的刻板印象、對潑婦這個詞的刻板印象、甚至是對於明星藝人和粉絲關係的刻板印象,進行不同程度的衍生聯想,繼而引發出各種各樣的反應。

李治百從來不是一個委曲求全的人。

他的粉絲都知道,他這個人從小生活優渥,發展順利,沒有遇到過什麼大挫折,更別說跌個跟頭什麼的。有的時候,你想讓他對某件事進行妥協,是不現實的,尤其是林蘇洋的微博下麵,都時不時可以看到李治百的粉絲在評論區留言,李治百是個狗脾氣,你平時多包涵一點。

每一次李治百發脾氣的時候——或者不能說得這麼絕對,大部分的時候,他的粉絲其實都有一種「他就是這樣的人」的心態。這甚至是在他們還不了解全貌的情況下,就幾乎先入為主地相信,李治百就算說錯了話,也不過因為「他就是這樣的人」,所以——多包涵一點吧。

好在李治百大部分情況下,罵人罵得有的放矢,發脾氣發的有依有據。

可是,這一次。

李治百因為突然跟江玉倩在一起這件事,真正地傷害到了很多核心粉絲的心,甚至,「潑婦」那個詞,命中了其中很多沒有宣之於口、其實確實以女友心態自居的核心粉絲,某種意義上,這兩個字,就像是回旋鏢,打中了「他就是這樣的人」的心態,也擊碎了她們未宣之於口的幻想。

歸根結底,李治百,他,談戀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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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人會相信,像李治百這樣一個年輕英俊、家境富裕的男明星,能在這樣一個年紀守身如玉。

但似乎這個時代的男明星也好,女明星也好,尤其是走流量路線的,因為粉絲群體中一部分對「純潔」的病態偏執,與經紀團隊一起,刻意地模糊這方麵的信息,宛如娛樂圈版的第二十二條軍規,是不是單身,是不是處男,是不是單身,都處於不可問、不可答的狀態。

粉絲也未必不知道,但隻要對方不說,自己就可以自欺欺人,達成一種心照不宣的共識。

你給我造夢,我給你花錢,共同營造一個空中花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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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治百從來沒有打造過這方麵的人設,他身邊的緋聞也沒斷過,但是,他一直沒有公開的女朋友。

這一點,給了他的粉絲幻想的客觀現實。

萬一他就是真的從來沒有跟女孩子談過戀愛呢?

哪怕李治百在無數個采訪中表達過,他不可能為了粉絲就保持單身,他也不是什麼純愛戰士。可那都隻是說出來的話,說不定就是他嘴硬呢?

人嘛,永遠隻聽自己想聽的,隻看自己想看的。

關於他們兩個人的輿論風暴,眼下仿佛成了全世界吃瓜群眾的關注焦點。國內李治百粉絲和江玉倩粉絲引發的動靜,讓陳寅長籲一口氣——從現狀來看,《失戀33天》提前上映是無比正確的選擇。他們兩個人在國內的粉絲都太瘋狂了,現在甚至有一大幫人湧進評分網站,去給這部電影打差評——

僅僅因為他們認為江玉倩和李治百是通過這部電影而在一起的。

而恰好的是,《失戀33天》是那種為數不多的、作品本身就有很多影迷的電影。

影迷看到兩個主演的粉絲因為跟電影本身無關的事,來打低分,傷害電影,紛紛站出來維護這部電影,跟兩個主演的粉絲開戰——當然,是罵戰。這樣的罵戰,是沒辦法優雅的、可控的,必然硝煙彌漫,不知道從什麼地方就炸出一個雷來。

《失戀33天》本來這個時間點都要上國內的視頻平台了。但是在這樣的輿論聲勢之下,多方商議之後,決定再等一等。先看看《失戀33天》在海外市場的表現吧。

從這一點來說,海外又相對好一點。因為李治百在海外的知名度和人氣,跟國內遠不能比,也沒有那麼多所謂的「女友粉」。而江玉倩的粉絲——

事實上,對於這樣的戀情,大部分人反而是看好的。因為江玉倩漂亮、時尚,是很多人心目中來自東方的異域女神。她沒有跟富商談戀愛,而是跟一個年輕英俊、在中國同樣是頂級巨星的男演員在一起,反而凸顯她「追求愛情」的純真一麵——

說來奇怪,在藝術界,這樣的特質往往受人尊重。對大眾來說,更是如此。一個女明星,如果你選擇了愛情,而不是嫁入豪門,某種程度上,大家會更認為你擁有藝術家的人格,而不是一個普通的、庸俗的明星。

綠穀對《失戀33天》的宣發,原本就定了一個很不錯的開畫計劃。但在兩個人突然曝光戀情、帶來巨大關注和流量之後,綠穀也意識到,這部電影或許可以打開新的局麵?

綠穀對這部電影的形容是:這不是一部普通的、常規的愛情喜劇電影。

最終,《失戀33天》拿下了2300家影院的開畫數——創造了華語愛情題材電影在北美的開畫記錄。

不僅如此,歐洲其他國家和地區,同樣都是大規模上映。

這給陸嚴河帶來了巨大的驚喜,原本這是他想要在《星運裡的錯》實現的。一部華語愛情電影在全世界各大市場的大規模放映。《失戀33天》能夠作為先鋒去探索這個市場,也很不錯。

李治百和江玉倩兩個人接連在洛杉磯、紐約、倫敦、巴黎、漢堡、多倫多幾個城市出席當地的首映禮,按照傳統的宣傳模式,為電影做相關宣傳。兩人戀情曝光遭遇極端粉絲的抵製這件事,也成為了宣傳行程中被關注的重點。得益於這一點,李治百和江玉倩都有充分的發聲渠道,去跟各自的粉絲表達他們的想法。

「當時沖動了,我不應該在公眾場合下用那種有侮辱性的詞匯罵一個女性。」李治百也坦率地承認了自己的錯誤。

反正,不管怎麼抵製也好,憤怒也好,他和江玉倩兩個人的曝光一點沒有減弱,由國內媒體不斷從海外媒體搬運回來,在強大曝光下,又意外地塑造了一個兩人在海外備受關注和歡迎的印象。

一個演員是要維持自己的格調的,你不能通過那種嘩眾取寵的方式走紅,那也許會讓你很紅,可也容易淪為被看貶的網紅。而這也意味著,演員想要真正出名,如果隻依賴傳統路徑,必須靠作品。一部代表性的作品,一個代表性的角色,就是一個演員最標誌的名片。

《失戀33天》的全球大規模上映,為兩個主演帶來的是全球一線媒體的曝光。這樣的曝光,是正統而且被正視的。粉絲鬧得再摧枯拉朽,卻似乎也不影響他們本身的事業,甚至在海外混得風生水起、有聲有色,隨著時間過去,吃瓜群眾失去興致,粉絲們的精力也大多發泄得七七八八,退出粉籍也好,不再關注也好,這樣的聲浪,終究是漸漸降下去了。

最關鍵的是,《失戀33天》這部電影,北美周五上映,兩千多家影院,一共拿下了215萬美元的票房,隨後,周末兩天,又拿下了將近400萬美元的票房,首周末一共取得600多萬美元的票房成績,表現極為出色。

而在北美之外的其他海外市場,表現更加出色,尤其是在歐洲地區。英國和法國分別都貢獻了300多萬美元的首周末票房。對於這部由陸嚴河編劇、江玉倩主演的愛情電影,它獨具一格的風格和表達,吸引了評論界的關注和議論。

從目前的數據來看,這部電影是有希望在海外拿到5000萬美元以上票房的。

跟那些動輒好幾億美元的大爆黑馬相比,這個數字看上去有些小,然而——

然而,它的存在就是一個意外之喜。在拍攝這部電影之前,沒有人認為這部電影可以在海外取得這樣一個數字的票房成績。它肯定不愁海外發行,DVD也好,流媒體也好,靠著江玉倩和陸嚴河的名字,都能賣一個不錯的價格。然而,院線,電影院,觀眾一張張買票,買到5000萬美元的票房?

對於愛情電影來說,哪怕是放在好萊塢,每年都沒有幾部電影可以取得這樣的成績。

綠穀幾乎是第一時間就買下了《失戀33天》的翻拍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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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部電影已經是全球發行了,綠穀再拍英語版,難道他們認為可以獲得不錯的票房嗎?」

「評論界對《失戀33天》的劇本評價很高,而且,你也知道,雖然是全球發行,但畢竟是一個華語電影。如果是邀請好萊塢的一線明星來主演,翻拍成一部愛情小品,還是有賺頭的。」

「我可不覺得有人能夠把這部電影改編好。」

「誰知道呢?翻拍嘛,他們未必就是原封不動地用原作的東西。最關鍵的是,《失戀33天》這部電影現在在歐美的反響很好,各大媒體給出的觀影意見都是值得一看。」

……

關於這部電影在歐美引起的討論,甚至都沒有因為奧斯卡頒獎典禮而削弱。

江玉倩和李治百雖然沒有出席奧斯卡頒獎典禮,但在之後由《名利場》舉行的AfterParty,他們卻攜手出席了。

兩個人的現身在戀情的加持上,曝光量巨大。無論什麼年頭,談戀愛這種事情都是引人注目的。八卦的基因存在於每一個人類身上。

而熱度不減的議論,也同時反應在了這部電影票房的長期走勢上。

《失戀33天》的票房走勢,超出預期很多。以至於靈河和綠穀都在考慮,是否要讓《失戀33天》劇組在即將舉行的西圖爾電影節舉行展映。不過經過評估之後,還是放棄了這一想法。電影對大眾已經不再陌生了,這個時候再上電影節,對票房的作用意義不大。

相反,《我的野蠻女友》倒是受到了西圖爾的邀請,想要讓這部電影到西圖爾做全球首映。

陳寅在問過陸嚴河的意思以後,拒絕了。

理由是,這部電影不適合西圖爾。

不僅僅是電影節對很多電影人有刻板印象,電影人對電影節也是一樣的。

陸嚴河始終不認為商業性較強的作品適合放到西圖爾來舉行首映。

就像奧斯卡的大熱作品,未必招國際四大電影節的待見。大家喜好的風格是不一樣的。

《我的野蠻女友》就是那種大眾經典電影的典型代表。拋開時代濾鏡,它當時一炮而紅,也沾了題材新穎、人設創新的光。現在一個野蠻型的女友早已經不稀奇,這部電影的側重點,也放到了對這對情侶相處日常和愛情細節的部分。

某種程度上,它就是一部溫暖的、好玩的、讓人看完覺得心裡麵暖暖的電影。脫離了時代的濾鏡,它很多的東西,甚至不如《情書》所描寫的那種暗戀情愫或者是《失戀33天》對愛情和兩性相處價值觀的探討可以扛得住時間的摧殘。唯有一點,這部電影寫戀人相處的細節,是歷久彌新、無論什麼時候看都打動觀眾的。

但是,這需要觀眾的口碑,而不是評論家的口碑。

評論家隻會覺得這部電影太庸俗。

它不夠尖銳,既無法像《失戀33天》一樣諷刺性地戳破一些假麵和偽裝,也無法像《情書》一樣用一種詩意的電影語言,構築一首能撩撥每個人心弦的暗戀之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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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看《舟》《熱帶雨季》和《三山》這些電影就知道了,西圖爾到底喜歡什麼樣的電影。

藝術性極強,但在電影內容之外的層麵,又有商業性——比如名導,比如大牌影星,比如題材以及風格的極度個性化,全世界隻此一家。

稀有也是某種商業性。

陸嚴河並不跟羅宇鍾、於孟令他們一起去西圖爾。

他一個人去。

羅宇鍾、於孟令和溫生明三個人會一起提前兩天在西圖爾會合。

陸嚴河則是隻能趕首映禮,以及參與首映禮之後的媒體見麵會,這兩個環節結束以後,就得匆匆往回趕。

好在《原來的父親》拍攝完全不受影響——

真要是狀態不對,黃天霖現在仍然乾得出讓陸嚴河一場戲演三天的事。

非常誇張。陸嚴河那個時候都在想,連劉畢戈都不至於讓他一場戲拍這麼長的時間,真的是完全在逼他,把他的情緒和狀態都逼到一個生理性煩躁和惱火的境況,去捕捉那一點返璞歸真。

所以,陸嚴河倒也不用擔心自己出去這兩天,會影響到自己回來以後的表演。

黃天霖打定主意不趕工期這件事,對演員來說,確實是福音。

很多的戲,演員自己在演完之後都是不滿意的,想要重新來一條。然而,其實沒有那麼多機會給你重來。重來是要額外花錢的,真正敢讓你一遍遍重來的導演,某種程度上,是在拿大家的資源往你身上砸,就期望著能砸出一個響兒來。

你像《颶風2》或者是《無神》這種投資的電影,哪有功夫陪著你一場戲拍個三五天,就因為你的表演不對?有這個功夫也沒有這個錢陪你燒,超一天工期,就是一天的工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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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於《舟》在西圖爾會得到什麼樣的反應,陸嚴河這一次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可能是有一點成功太多次以後的自以為是,他總覺得,《舟》這部電影不可能反饋不好。

它太符合電影節的審美標準了。

而這樣一個電影文本,又恰好洋溢著文學的質感。必須要承認的是,就像文學作品一旦跟哲學融和得好,就更容易受到好評,電影一旦有了文學的意味,往往也會更受評論界的歡迎和認可。

陸嚴河在前往西圖爾的飛機上,還將《舟》的劇本重新讀了一遍。也不知道《舟》最後呈現出來的會是什麼樣子。

但是,陸嚴河很清楚,要說沖擊表演獎項,《舟》應該是很難了。因為它是一個三個演員三足鼎立的電影,而且,羅宇鍾在現場采用的拍攝方式,也不太利於凸顯演員的整體塑造能力。大量的固定機位鏡頭,甚至讓演員遠離鏡頭,隻成為畫麵構圖裡的一個元素,包括陸嚴河所出演的這個角色,陸嚴河是覺得,都不夠飽滿、立體。

可是,如果最後電影呈現出來的真的是陸嚴河在現場所想象的那個樣子,陸嚴河覺得,雖然這部電影難以沖擊表演獎項,卻可以沖擊一下電影大獎。

而個人表演獎項——

陸嚴河隱約覺得,自己真的要有所突破的話,在合作過的這些導演裡,隻有劉畢戈和黃天霖兩個人有能力逼著他去給出一個他自己都預想不到的表演狀態。而在《舟》這部電影裡,哪怕羅宇鍾是他的老師,也是《黃金時代》這部戲的領路人,從他內心深處來講,他沒有覺得自己演得有多麼的突破。

他隻是出色地完成了他預計能給出來的表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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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圖爾電影節對《舟》這部電影儼然也是重視的。

給它安排到了開幕後的第六天放映。

正是一個電影節期間最黃金的時段。

陸嚴河乘車前往酒店的時候,驚訝地看到了自己出現在三個不同的廣告牌上,都是非常巨大的廣告牌。

全是他代言的品牌。

上一次來西圖爾的時候,這座城市還沒有這麼多他的廣告牌。

當然,西圖爾一向被視為陸嚴河國際之路的開端,也被視為陸嚴河的福地。

陸嚴河就是靠著《三山》在國際影壇聲名鵲起的,後麵又靠著《熱帶雨季》獲得的西圖爾電影節最佳男演員獎,強勢殺入北美頒獎季,最後一舉拿下奧斯卡最佳男配角。

這一次過來,國內很多媒體喊出的口號都是,看看陸嚴河能不能在四年之後二封西圖爾影帝。

陸嚴河默默地心想,想多了。

他隻是好奇,怎麼今年他代言的品牌會在西圖爾投這麼多的地廣。

關鍵是,他這一次來西圖爾,一點時間都挪不出來去給這些品牌方們。

當然,對此,各個品牌的PR都毫無意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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