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6章 詭異，族長（1 / 1）
有著墨辰和石奎帶路，一路暢通無阻，哪怕是炎心殿門口的兩隻高大傀儡守衛也隻是瞥了一眼三人便讓開了道路。
「長老們已經在等著我們了。」墨辰伸手虛引，笑著說道。
徐陽也客氣道：「墨辰兄請。」
三人並肩，踏入炎心殿的大門。
一瞬間，仿佛跨越了無形的界限。
一股難以想象的、精純到極致的渾沌能量洪流，混合著狂暴而原始的法則波動，如同實質的海嘯般撲麵而來！
嗡——！！
徐陽隻覺得自己的永恆神體、靈魂意誌，乃至體內沉寂的【昏沉山嶽】都猛地一震。
一股源自生命本能的顫栗與渴望不受控製地湧現！
這裡的混沌法則清晰度，遠超外界百倍、千倍！
那在宇宙海需要耗費心神卻依舊如霧裡看花般的混沌法則，在這裡仿佛被無形的力量強行掰開了、揉碎了，如同漫天飛舞的晶瑩星辰，爭先恐後地想要湧入他的感知。
每一次呼吸，都仿佛吞下了一口滾燙的混沌本源，神力在歡呼雀躍，意誌在貪婪地汲取著那混亂中蘊含的秩序真諦。
那種感覺，就像一個在沙漠中跋涉了無數年的旅人，突然跌入了一片無邊無際的、由法則本源構成的海洋！
饒是以徐陽混沌主宰級別的意誌和永恆真神巔峰的根基，心神也在這瞬間的沖擊下產生了劇烈的漣漪。
他幾乎要忍不住立刻盤膝坐下，沉心修煉，貪婪地吸收這片天地間唾手可得的法則精華。
「好可怕的地方……這就是混沌之墟核心入口附近的修煉聖地嗎？難怪焚炎部能成為一方霸主！」徐陽心中掀起驚濤駭浪，強行壓下立刻進入深度修煉的沖動。
紙上得來終覺淺，絕知此事要躬行。
隻有自己親身體會過了這混沌之墟對修煉的加成，才知道它有多麼大的吸引力……一時間，徐陽決定隻要焚炎部不是『黑店』，那就盡可能的留下來！
穩住心神，目光迅速掃過殿內景象。
炎心殿內部空間極其廣闊，穹頂高不見頂，仿佛直接與上方那翻湧的混沌氣旋相連！殿壁並非普通岩石，而是呈現出奇異的半透明暗紅色晶體狀態，內部仿佛有流動的熔岩和凝結的混沌氣流，無數巨大的、形態各異的骸骨化石鑲嵌在殿壁和支撐柱中，散發出古老蒼茫的氣息。
殿內沒有復雜的裝飾，隻有中央區域矗立著十三座高大的、由暗紅色晶石或某種溫潤如玉的獸骨打磨而成的座椅！
此刻，十三座王座之上，皆有身影。
十三股強大的永恆真神氣息交織在一起，形成了如同實質般的威壓場域，與大殿內磅礴的混沌能量共鳴，使得整個空間都顯得無比沉重！
徐陽的目光瞬間落在了為首的王座之上。
那是一位老者。
須發皆白，長長的白色眉毛和胡須幾乎拖曳到晶石地麵上，臉上的皺紋深刻得如同刀劈斧鑿，記錄著無盡歲月的滄桑。他的身軀包裹在一件看起來極其古老、似乎由某種褪色獸皮簡單縫製的寬大袍服中，顯得瘦小而佝僂。
他手中拄著一根彎曲的、頂端鑲嵌著一顆如同活物般閃爍著幽綠光澤蛇頭的木杖。此刻他正微眯著眼睛，臉上帶著一種仿佛能消弭一切鋒銳的和藹笑容，安靜地注視著走進來的三人。
而在老者下方兩側的十二座王座上，則坐著形貌各異、氣息同樣強大的永恆真神：
有身著厚重熔岩重甲、麵容剛毅如鐵的壯漢。
有籠罩在火焰紋路長袍中、氣息灼熱逼人的女性。
有身形枯槁、如同老樹盤根但眼神銳利如刀的骨杖中年。
也有幾位氣息相對內斂、但裝備明顯帶有更多「技術流」秘紋鑲嵌痕跡的『青年』人……
這十三人，便是焚炎部此刻坐鎮主城的核心長老團！
每一位的氣息，都超過墨辰和石奎！
「大長老！諸位長老！」墨辰和石奎同時躬身，恭敬行禮，聲音在空曠的大殿中回盪。
石奎偷偷給徐陽傳音：「白玉兄弟，這是我們焚炎部的核心長老團！那位是大長老『燭陰』！這隻是坐鎮炎心殿的一部分長老，有一些在混沌之墟邊上輪值，還有一些在重要礦區和邊境坐鎮！」
徐陽心中凜然。
隻是坐鎮炎心殿的長老就有十三位永恆真神！
這還不包括墨辰、石奎這種在外執行任務的精英，以及鎮守要地和輪值的強者……焚炎部的實力，果然比他之前預估的還要雄厚許多。
哪怕隻是猜測，也可以想象這個部落起碼有大幾十位永恆真神，乃至上百位也不是沒可能！
焚炎部落的強大底蘊，確實配得上獨占一處混沌之墟入口！
當即不敢怠慢，也跟著墨辰和石奎，對著王座方向，不卑不亢地拱手躬身，朗聲道：「在下白玉，見過焚炎部大長老，見過諸位長老！」
他的聲音沉穩有力，在十三位永恆真神的威壓場域和狂暴的混沌能量流中，清晰地傳遞開來，沒有絲毫動搖。
「嗬嗬嗬……」為首的白發雞皮老者——大長老燭陰，發出一陣如同枯木摩擦般、卻帶著奇異親和力的笑聲。他微微抬了抬滿是褶皺的眼皮，那雙看似渾濁的老眼中，卻仿佛蘊含著洞穿時空的深邃光芒，溫和地落在徐陽身上。
「遠來的客人，不必多禮。」
燭陰大長老的聲音蒼老而平和，卻蘊含著一種奇異的力量，輕易蓋過了大殿內的能量轟鳴，「墨辰、石奎的信報，老朽已看過。白玉你實力高強，能斬殺毒涎蟾蜍那異獸。更難得的是，小友胸懷廣闊，見識不凡……」
他的目光看似隨意地掃過徐陽周身，尤其在徐陽那看似平凡、卻隱隱與周圍混沌能量產生微妙共鳴的氣息上停頓了一瞬，笑容更加和藹了幾分：「能光臨我焚炎部，是我部之幸。一路辛苦，快請入座。」
隨著燭陰大長老話音落下，大殿中央靠近長老王座的下方位區域，無聲無息地升起一座同樣由暗紅晶石構成的王座，顯然是給徐陽準備的臨時座位。
徐陽心中微微一凜。
這位大長老看似老邁溫和，但給他的感覺，如同平靜的深海，深不可測。
其修為恐怕已至永恆真神之極限，甚至可能觸摸到了混沌主宰的邊緣！哪怕是單打獨鬥，徐陽暫時也沒有把握能敵得過。
而且那雙眼睛，仿佛能看透許多東西。
對於這種強者，若是一個不小心，恐怕他之前的「獨行遊歷」、「見識廣博」的說辭，在這位老人麵前，未必能完全遮掩。
他壓下心緒，再次拱手：「大長老過譽，白玉愧不敢當。」
說罷，從容地走向那晶石王座，坦然落座。
其餘十二位王座上的長老，目光都在徐陽身上長久的停留，哪怕並無惡意，但依舊讓徐陽略感不適……這些長老的待人接物比大長老燭陰差遠了。
燭陰大長老見徐陽坐定，臉上笑容依舊和藹，目光隨即轉向恭敬侍立的下方墨辰和石奎。
「墨辰，石奎，」大長老的聲音平和，「此行辛苦。你們帶回的材料，乃事關族長大事。事不宜遲，你們即刻將此物送往一號洞府，呈交族長。」
「是，大長老。」墨辰和石奎同時躬身領命。
石奎和墨辰離開前對著徐陽點了點頭示意，讓他安心，便轉身快步離開了炎心殿。
殿門無聲關閉，隔絕了內外。
長老們的目光重新聚焦在徐陽身上，帶著審視與一絲不易察覺的探尋。徐陽神色平靜，坦然接受著這些目光，心中卻對墨辰石奎的去向留意了幾分。
……
墨辰和石奎離開宏偉的炎心殿，立刻感受到外界相對稀薄的混沌能量，但這感覺隻是一瞬，他們便騰空而起，沿著山體內開鑿出的巨大螺旋通道向上疾馳。
越往上，通道壁上鑲嵌的發光礦石和火把就越少，空間也越發顯得幽深、壓抑。來
自混沌之墟核心的狂暴能量波動越來越強烈，如同無形的巨浪拍打著他們的神力護盾，發出「嗤嗤」的聲響。
通道壁不再是晶石，而是變成了純粹的、被高溫和高壓熔鑄得如同黑曜石般的原始岩層，其上布滿了粗獷古老、散發著鎮壓氣息的圖騰符文。
空氣中彌漫著硫磺、灼熱岩石以及一種難以言喻的、仿佛萬物起源般的混沌氣息。
溫度急劇升高，足以融化尋常金屬，但對永恆真神而言尚能承受。
很快，他們抵達了通道的盡頭。
這裡是一個巨大的、如同懸崖平台般的所在。平台前方，是翻滾沸騰、充斥著毀滅氣息的混沌氣流海洋，青紫色的混沌電弧如同狂龍般抽打著虛空，發出震耳欲聾的爆鳴。
狂暴的能量亂流讓空間都極度扭曲，視線無法及遠。
平台的後方岩壁上，鑲嵌著一扇巨大的石門。
這石門通體漆黑，非金非石，仿佛是用凝固的混沌氣流鍛造而成，表麵布滿了無數密密麻麻、如同活物般蠕動的深紫色秘紋，散發出極其強大的封印之力！
石門緊閉著，門前盤膝坐著一個身影。
那是一個身材異常魁梧的光頭老者，肌膚黝黑發亮，如同黑鐵鑄就，臉上沒有任何表情，隻有一雙冰冷的、仿佛沒有絲毫情感的眸子，像是兩盞幽綠的鬼火在黑暗中燃燒。
他穿著一件簡單的黑色袍衫，懷中抱著一柄纏繞著暗沉鎖鏈的巨型斬馬刀，刀身散發著令人心悸的血腥煞氣。
一股沉重如山嶽、冰冷如深淵的永恆真神巔峰威壓，從他身上彌漫開來，如同無形的屏障，將石門與外界徹底隔絕開。
黑煞長老！
墨辰和石奎心中一凜，立刻在平台邊緣落下，收斂氣息，恭敬行禮：「見過黑煞長老！」
這位黑煞長老，是族長百萬紀前外出帶回來的，實力深不可測，性情孤僻冷漠，除了族長，幾乎不與任何人交流。
黑煞長老冰冷的目光掃過墨辰和石奎，最後落在他們臉上，他的視線如同實質的寒冰，讓兩人都感到皮膚一陣刺痛。
「何事？」他的聲音極其嘶啞，像是兩塊生鏽的鐵片在摩擦，沒有任何情緒波動。
「奉大長老燭陰之命，前來呈送赤鱗地龍材料。」墨辰恭敬地答道，同時翻手將材料拿出。
黑煞長老那雙冰冷的眸子在材料上停留了一瞬，又緩緩移開，重新落在了緊閉的石門上，仿佛那石門才是他唯一需要關注的存在。
「放下。」他吐出兩個字，依舊冰冷無情。
墨辰和石奎都是一愣。
放下？
不讓他們進去麵見族長？
石奎忍不住開口道：「黑煞長老，我們……」
「族長閉關緊要關頭，不見外客。放下，退去。」黑煞長老打斷了石奎的話，語氣沒有任何商量的餘地，甚至帶著一絲警告的寒意。
那懷抱斬馬刀的手臂都似乎微微繃緊了一瞬，纏繞刀身的鎖鏈發出極其細微的金屬摩擦聲。
墨辰眼神微凝，心中掠過一絲極其細微的疑惑。
以往他們送材料給族長，即便是族長在閉關，但族長通常會短暫開啟洞府禁製收取，甚至偶爾會傳出隻言片語交代幾句。
像這樣直接被攔在門外，連靠近都不準，還是頭一次。
但眼前這位黑煞長老，是部族對族長最忠誠的老資格長老，是族長最信任的心腹。
他的命令，等同於族長親令。
墨辰壓下心頭的異樣，恭敬應道：「是！」
他與石奎對視一眼，都看到了對方眼中的一絲無奈和茫然，但也不敢再多言。兩人小心翼翼地將手中材料輕輕放在距離石門百丈開外的冰冷岩石地麵上，再次對著石門和黑煞長老躬身一禮：「有勞長老。」
黑煞長老沒有任何回應，如同亙古不變的雕像，隻有那雙幽綠色的眸子冷冷地注視著他們。
墨辰拉了拉還想說什麼的石奎，兩人轉身，駕馭神力，迅速穿過狂暴的混沌能量亂流，朝著下方的通道飛去，身影很快消失在翻騰扭曲的混沌霧氣之中。
平台上，隻剩下永恆的混沌咆哮和那尊如同黑鐵雕像般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