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她變了（1 / 1）
周老太一聽，立馬撒潑打滾，嚎啕大哭。
「你個沒良心的小蹄子，老婆子我一把年紀了，你就不能可憐可憐自個祖母？一家人哪能這麼絕情！」
周圍眾人紛紛搖頭，有人喊道：「你這老太婆還有臉說，自個做的惡事自個不清楚嗎？」
這時，宋大伯那諂媚的笑容又掛在了臉上，他弓著腰，小步快跑著湊了上來，似乎全然忘記了臉上那條剛結痂的長疤還在隱隱作痛。
「晗丫頭，你就行行好，給我們點糧食，我們日後定會對你感恩戴德。」
宋大伯奴顏婢膝的樣子讓人看了就直犯惡心。
周圍的群眾立刻炸開了鍋。
「喲，這家夥平日裡耀武揚威的，現在倒來求人家小姑娘了！」
「瞧他那副低三下四的樣，丟死個人！
眾人你一言我一語，指責和嘲笑之聲如潮水般湧來，令宋大伯本就卑恭的姿態顯得愈發狼狽不堪。
「哼，當初你們可沒少欺負我們二房，如今還妄想從我這要糧？做夢！」宋芸晗不為所動。
「沒天理啦，小輩都不管長輩死活啦！」
周老太見她油鹽不進，索性一屁股坐在地上，雙腿亂蹬，雙手不停地拍打著地麵，哭得鼻涕眼淚糊了一臉，要死要活地哭鬧。
宋大伯趕緊扶起周老太，他伸出雙手，想要去拉宋芸晗，卻又不敢真的碰到她。
「晗丫頭，你不能這麼絕情啊，咱們可都是一個祖宗的。」
「宋繼仁，你少拿祖宗來壓我！」
宋芸晗嗤笑。
「你們作惡多端的時候，可曾想過祖宗的臉麵？
我和我娘被你們欺淩的時候，祖宗可曾顯靈幫過我們？
今日就算天王老子來了，也休想讓我給你們一粒糧食！」
宋大伯眼睛不停地四處瞟著，看看宋芸晗，又看看周圍的群眾，試圖尋找一絲同情與支持，然而他那心虛的眼神隻讓人覺得更加可笑。
人群中爆發出一陣叫好聲：「宋家姑娘說得好，就不能給他們糧食！」
見此情形，宋大伯和周老太相視一眼，心有不甘的母子倆竟厚顏沖向馬車，想要尋馬車上柔善的江氏作為破局之隙。
「老二家的，你可不能這麼絕情啊！咱們都是一家人！」宋大伯扯著嗓子喊道。
周老太也跟著哭天搶地：「兒媳婦啊，你就可憐可憐我們吧！」
江氏被這突如其來的狀況嚇得臉色蒼白，不知所措。
就在這時，顧須風倏然抽出腰間長刀，刀身在空中疾劃出一道淩厲弧線，寒光如電，蝕骨的冰涼抵於二人脖頸。
「再糾纏，休怪我不客氣！」
母子倆看到明晃晃的刀子嚇得臉色煞白，不敢再吭聲。
「走。」宋芸晗轉身上了馬車，再不看這二人一眼。
顧須風收起武器，一揚馬鞭，馬車疾馳而去。
當馬車消失在視線中，周老太悔恨地捶打著胸口，巴掌也一個接一個地扇在自個臉上。
「老婆子我錯了，是我豬油蒙了心把二房得罪狠了，往後的日子可該咋過啊！」
宋大伯牙關打顫，眼神中恐懼愈益加深。
「完了，二房有宋芸晗還不夠，如今又多出個煞星，咱們以後怕是要遭殃了......」
宋招娣佇立原地，呆呆望著。
猶記得小時候，宋芸晗老是跟在二叔母身後，怯生生的，連大氣都不敢出。
阿奶一聲吼，便能將她嚇得直哆嗦。家裡但凡有點好吃的，都會被大房的孩子搶個精光，而她也隻敢在一旁默默掉淚。
可如今，一切都不一樣了。
瞧著宋芸晗的那股氣勢，著實令人不敢相認。
她站在那裡，腰杆挺得直直的，眼神裡透著一股狠勁，對著阿奶和爹，狠話一句接著一句，半點不留情麵。
她真的變了，變得讓所有人都對她刮目相看。
...
日落前，大部隊於山邊落腳，宋家人挑了處空地過夜。
回想起大房母子倆的挫敗樣，李翠兒便忍不住偷笑，自打她嫁進二房起，便沒少跟著婆婆受這二人的磋磨。
偏生被孝道給壓著，還沒法子反抗，委實叫她憋屈得慌。
要說啊，還是她小姑子能耐。
先是順利讓二房分出來單過，現在又痛打落水狗，可算替二房出了這口惡氣。
著實快哉！
所以說這家裡沒個男人啊，女人自個必須得支棱起來，如此才不讓惡人給欺負了去！
「她姑，今個暮食可有啥想吃的，盡管說，嫂子給你做！」李翠兒剛撿回來的柴火扔地上，臉上笑得肆意。
手上活計沒停，接過江氏遞來的打火石湊到火絨邊上，哢哢幾下，便嫻熟引燃了火堆。
宋芸晗爬進馬車一陣倒騰，可算翻出一個鼓囊囊的布袋來。
「醃羊肉可以燉兩塊，唔......再削幾個土豆切塊，等肉煨軟些再入鍋。」
她輕巧從馬車上下來，說著將香料袋子往李翠兒懷裡一送，語重心長囑咐，「這回我得守著你倆才好，做吃食嘛，料當然得放足！」
「還是上回燉兔肉用的那種？」
李翠兒從袋裡撚起兩片香葉嗅了嗅，驚喜不已。
擔心婆媳倆做菜又舍不得放鹽，宋芸晗將白天帶回的罐子也捧了出來，她一共往裡塞了十斤的碘鹽。
還挺壓手。
「小姐，這重活兒讓我來。」此時南枝跑過來，二話不說接過宋芸晗手中沉甸甸的鹽罐。
鹽罐子打開，雪白雪白的細鹽差點讓江氏驚掉下巴。
她小心伸出兩指，輕輕撚起一丁點鹽粒。
這鹽粒細膩如雪，與她過去接觸的那些粗糙泛黃的粗鹽截然不同。
舌尖觸碰到這鹽的瞬間，一股前所未有的純淨鹹香在口中彌漫開來，不再是入口苦澀難咽。
江氏牢牢攥緊宋芸晗的手，激動難言。
這可是細鹽啊，隻有地主老財才配享用，這輩子她竟也能嘗到。
這般精貴的東西都能輕易找來，她閨女當真是個有福之人。
穿書之後，宋芸晗就沒親自下廚過。孤身二十四載，常規飯菜她雖不在話下，可這並不意味著她熱衷此道。如今有人主動包攬，她自是樂得清閒。
剛架上鐵鍋，南枝就挽起袖子熟練地洗菜切菜，刀法嫻熟，切出的肉菜大小均勻。
她一邊乾活，一邊還不忘跟大家說笑：「夫人，小姐，你們就等著嘗嘗我的手藝，保準讓你們滿意。」
燒火的同時還不忘留意鍋裡的動靜，適時地添柴減柴，火候掌控得恰到好處。
南枝瞧見江氏累了，趕忙遞過去一碗水，「夫人，您歇會兒，喝點水。」看到李翠兒忙不過來，又立馬過去幫忙打下手。
有了她的參與，做飯氛圍肉眼可見的活絡起來。
羊肉和土豆相繼入鍋後，宋芸晗的監督才算結束，放心地走到一旁。
她倚著馬匹卡點收菜，正悠然讀著秒，突然，一股濃烈的臭味瞬間席卷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