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1章 結婚是什麼意思?(1 / 1)
宋斬秋沒想到這家夥居然是一副快要哭出來的表情。
然而,若是方才看過阿比索斯殺戮的樣子,便知道現下他眉眼間的陰鬱甚至比之前更甚。
它的悲傷像一層朦朧的殼,將那些暴戾殘忍都鍍上一層委屈的色彩。
阿比索斯的手從貼著改為握住她的手腕,力道之大,甚至讓宋斬秋感覺手臂有點麻。
她伸手彈了彈他的腦瓜子。
「你想什麼呢,當然是我們一起坐船去。」
手腕間的力道漸漸鬆了。
宋斬秋甩了甩手,有些好笑地看著他:「我今天去買了一艘船。我們一起坐船去,去極海。」
「秋,沒有討厭我……」
阿比索斯回想起今天被她丟在家裡的情形,原本的惱怒和酸澀此刻通通變成驚喜,他的情緒多變,隻要她的一句話,瞬間就能從苦澀變得甜蜜,從陰鬱變得開懷。
宋斬秋實在不想在這堆屍體中間繼續談情說愛了,除了詭異,她想不出任何詞來形容現在的情形。
「現在就去收拾東西吧。」
她拽過他的衣領給了他一個響亮的親吻,阿比索斯開心極了,唇角的弧度壓都壓不住。
「阿比索斯,實時好感度八十五。」
他如果有狗尾巴,現在一定搖得和螺旋槳一樣歡快。
她把滿身血腥味的某魚送進浴室,下樓給航船公司撥了個電話。
麵對這樣爽快的大金主,對方立刻就給出了一個幾乎完美的出海方案。
經過今天這個突發事件,宋斬秋更加肯定了自己的想法。
她選擇買下一艘船和阿比索斯去往極海,並不單單是為了實現曾經沒有實現的約定,更多的是她明白,她需要讓他變回人魚。
阿比索斯的行事風格很顯然還沒有脫離叢林法則,能讓他忍受一切人類的規則且留在大陸上的原因,隻是因為她在這裡而已。
不自由的人得不到真正的幸福。
魚也是一樣。
宋斬秋掛斷了電話,從小閣樓裡搬出很多皮箱開始收拾東西。
阿比索斯很快洗好了澡,他非常喜歡和宋斬秋用同樣氣味的洗漱用品,就好像自己永遠都跟在她身邊能嗅聞到她的氣味一樣。
「把東西裝好,我們立刻出發。」
航船公司為了讓宋斬秋擁有更好的消費體驗,甚至安排了接送服務。
宋斬秋把家裡的門窗緊閉,窗簾拉好。從外表上看,這仍然是一棟非常溫馨的小房子。
來接她的人似乎沒有想到,出手如此闊綽的小姐,居然住著這樣一棟平平無奇的房子。
「我來幫您提行李。」
他頗為諂媚地笑了笑,宋斬秋也沒有客氣,將手裡的行李讓給了他。
阿比索斯對任何靠近她的活物都有所防備和嫉妒。
哦不,其實死物也很嫉妒。
他的表情冷冷的,麵對那人的問好,沒有回復一個字。
「不好意思,這是我的愛人,他看不見,且有點啞巴。」
宋斬秋為他的不禮貌淺淺道了個歉。
阿比索斯握住她的手更緊了,他聽見對麵傳來一陣惋惜的聲音:「天吶,上帝應該是嫉妒他的俊美,才讓他遭此大難。」
他在心底罵了一句人類虛偽,隨後被宋斬秋毫不客氣地塞進車裡。
她笑了笑,掏出兩張錢給他:「走吧。」
海鎮的港口一如既往的繁華,宋斬秋站在繁忙的運港前,有些不清楚哪一艘船是她的。
「宋小姐,您好,您的船在這裡。」
麵前這艘船嶄新而宏偉,沒有一絲鏽蝕的痕跡,一眾船員立在一旁笑著和她打招呼,宋斬秋禮貌地微笑了一下:「謝謝費心,上船吧。」
極海的位置她一早就和他們說過,所以攜帶的食物和水應該是完全足夠的。
眾人看著這對優雅俊秀的情侶,不由得在心底唏噓一陣。
她的行動力強到可怕,從決定到離開,沒有一絲猶豫。
屋子裡的屍體她根本沒有處理,那都和她無關了,她有把握,這次出海就可以將這個任務結束。
阿比索斯在甲板上舒適地吹著海風,宋斬秋從沒在平時見到它這麼愜意的樣子。
本質上,這家夥還是條魚吧。
她站在他旁邊,海風將她身上的芳香送到阿比索斯敏銳的感官邊,他略有遺憾地呢喃了幾句:「好可惜,看不見秋秋的樣子了。」
宋斬秋笑了笑,沒說話,抓起阿比索斯如竹節般的長指放在自己臉頰邊。
「看不到?現在呢?」
阿比索斯的指腹從她飽滿的額頭落下來,落到她秀美的眉眼,顫動的睫毛,依次滑到鼻尖,朱唇。
他抿唇笑了起來,另一隻手攬住她的腰,光潔的下巴埋在她的頸側。
「現在,感受到了。」
魚的吐息很涼,甚至比海風還涼,但是他的語氣非常繾綣,像是甜膩的糖漿拉了絲。
「秋……是我見過最漂亮的人類。」
「哦?那應該有人魚比我漂亮很多。」
宋斬秋挑了挑眉,難得打趣了他一句,沒想到認真的阿比索斯認真地反駁。
「不是的,它們都非常醜。」
阿比索斯隻是實話實說,他從小被那群人魚欺負著長大,不論旁人說它們多漂亮多俊朗,在他眼裡都是如出一轍的醜。
船上除了他們還有一群負責航船正常航行的船員,有幾個年紀小的看見他們,偶爾會風趣地誇贊兩聲。
彼時她正和阿比索斯坐在餐廳裡,靠窗看著地圖,預計著抵達時間。
一個年紀隻有十五六歲的學徒有些好奇地看著她。
「宋小姐,你的婚戒是真的貝殼嗎?」
宋斬秋伸手讓他仔細地看了看:「是的,是真的小貝殼。」
有錢人用這種東西當做結婚戒指什麼的,的確有些出乎他們的意料。
阿比索斯原本因為他貿然地搭話而感到不快,然而在聽見宋斬秋肯定的回答時,臉上露出一種茫然的神色。
「婚戒,是什麼?」
「就是結婚會戴的戒指。」
阿比索斯心裡湧上一種不可思議,他眨了眨眼睛,灰色的瞳仁像是一顆水洗過後的銀月光石。
他是不會忘記這個小貝殼是秋什麼時候送給他的。
「結婚,是什麼意思?」
宋斬秋伸手看了看手上的小貝殼,它已經有點失去光澤了,還多了很多小劃痕。
她笑意淺淺:「你猜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