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無獲(1 / 1)
「殿下方才說,上月的月信已至?」
「嗯,都已過了半月。」
「那便好。」
說著,他話音剛落,就將人抱到了席榻裡側。
「誒?」饒是心中有所預備,魏璽煙仍是被他的動作驚了一跳。
「長夜難明,臣陪殿下好好安置。」
男人的話中意有所指。
「滿身泥氣!爾先去更衣!」女子嗔中含笑,帶著羞惱伸手去推。
「何故更衣?早晚也是要褪下的。」
「虞錚!」魏璽煙氣得抄著手邊繡枕砸向他去,那繡枕卻被他一把抓住。
「不更衣,便去沐浴!」
「好。殿下稍安,臣去去就來。」
魏璽煙默然不理。
不知為何,她總覺得今夜歸來的虞錚同以往不太一樣。
這男人向來是個冷靜自持的鐵性人兒,即便此前與她關係有所緩和,內裡也始終包裹著一層疏離。隻有在行夫妻之事的時刻,他才會有不尋常的體貼狎呢。
可今夜不同。她望見他的眼底,有憐,有憂,有欲,有喜。
他才走了短短數月,怎會有如此不同?
實在令人捉摸不透。
少頃,去湢室沐浴的男人去而復返。隻見他披著玄青外袍,正緩步朝席榻邊走來。
魏璽煙指尖撚著絲被的一角,暗想今夜她是決計不能好生歇息了。
……
「公主,不如吾二人晚些時日再要子嗣?」
魏璽煙忽聽得他這樣說,心下不解。
「為何?」原不是說好了要……
「殿下如今身乏氣血,若再孕育子嗣,隻會損耗身體。」
魏璽煙凝眉,細細瞧了他,才道:「此前不是說好了的,怎突然改意了?」
虞錚默了幾息,才沉沉開口:
「臣覺得,為時尚早。」
魏璽煙聽後並未反駁。
雖說虞錚此時的態度與之前不同,但好在與她不謀而合。
孩子的事,總歸不可急言沖動。
要真是有孕,她才要慌亂了。
「對了,爾胸前這處新傷,因何而受?」
那道暗紅的疤痕貫長且猙獰,蔓延至肩,令人心驚肉跳,不可忽視。
「遭胡人突襲所致,如今已然大好,殿下無需擔心。」男人雲淡風輕地回她。
女子眉目含憂,伸手輕撫著那道長疤,細細摩挲。
「倒是逞強。」她麵色不虞,「爾可曾想過,若是少幾分運氣,便再也回不得京城?」
「臣若不搏命突圍,照樣回不得京城。」
連帶著其他行伍手足,都要命陷沙場。
「那爾是如何逃過一劫的?聽聞爾於斷骨關失蹤,不知去向,此後便再無音信。」
「臣負有傷,幸得一村中老媼所救。」
虞錚簡而言之,絲毫未提在荒村養傷時,那夜詭譎的夢境。
「可知那老媼如今身在何處?」
虞錚則是緩緩搖頭。
「臣回至北疆大營之後亦數次派人去尋,然皆無所獲。」
因那老婦人醫術高明,虞錚便動了想請她為長公主醫治舊疾的心思。
隻可惜,再不見那老媼的蹤影。
「吾自宮中討來一名藥童,不如給爾送去做軍醫?」這藥童名叫川柏,正是識得血羅枝藥粉的那個孩子。
魏璽煙當虞錚尋那老媼是為了給軍中將士治傷所用,便出此言。
藥童?從前並未見她身邊有這種人物。想必是他不在京中的這些時日裡,近才召入府中的。
「軍中自有隨行醫官,不勞殿下掛牽。」
魏璽煙聽後輕笑一聲,反手擰了擰他手臂上的一塊肉。
男人頓時眉頭緊蹙,張口補救道:「殿下切勿多心,臣的意思是,殿下身份尊貴,又體弱氣虛,須得好生調養。殿下比臣更需要醫者隨侍從旁。」
「巧言令色。」魏璽煙鬆開手指,沒有因為他「討好奉承」之言而高興,也沒有繼續為難,而是在他懷中尋著更舒服的姿態倚著。
男人見狀,背脊向後稍挪,以便讓她靠得再稱心些。
如今朝局詭譎,暗流不斷,長公主倒也沉得住氣,竟沒有遷怒於他。
細細思索幾番,虞錚對此深感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