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上學（1 / 1）
眼見著公交車從路的盡頭出現，許子刀收起寫了一半的練習冊，兩三口吃掉剩下的半個肉包，站起來準備上車。
一旁的哈迪斯體型不斷縮小，從中型犬的體型一直減小到比小型犬還小的迷你姿態，然後跳到許子刀的頭上趴著，眼皮一直在打架。
感覺到頭上一沉，許子刀略微低頭，安心地上了公交車。
哈迪斯的種族極端嗜睡，每日的睡眠時間至少要達到14個小時。
對於這隻隨地大小變的幽冥狼，路人們沒有給出任何反應，他們甚至沒有朝許子刀的頭頂多看一眼，因為在沒有夢器官的人眼中，許子刀的頭上除了黑色的短發，什麼也沒有。
夢器官，是R病毒感染人體後異常增生的組織器官，可以將人體神經網絡的活動通過微觀擾動投影到現實世界。
簡單來說，夢器官就是一種無法被輕易覺察到的人體組織，這一塊組織能夠將人的幻想在一定程度上化為現實，某種意義上的夢想成真。
哈迪斯就是許子刀潛意識中的妄念通過夢器官投射到現實的產物，對於沒有夢器官的人來說，哈迪斯的存在介於有和沒有之間，屬於疊加的狀態。
所以哈迪斯想要別人看到它，別人就能看到它，不想讓別人看到它，沒有夢器官的人甚至無法觸碰到它。
雖然說哈迪斯誕生於許子刀潛意識的幻想，但它擁有自己的意識，不受許子刀思維的影響。
換句話說，許子刀的夢是製造的藍圖，夢器官是工廠，那麼哈迪斯就是工廠按照藍圖生產出來的產品。產品製作完成之後，它與藍圖之間的聯係就徹底斷開了，成為一個獨立的個體。
開學的第一天，天氣很好，太陽在遠方升起。夏日的早晨，來的一如既往的早，還沒到7點鍾的光景，天已大亮。
早班車沒什麼人，許子刀把書包放在身旁的空位，讓哈迪斯趴在書包上。他的書包裡除了一本練習冊就是一套疊好的校服，具有一定的緩沖能力，這樣睡會舒服一些。
從村裡到縣裡的路修了快1年，還是沒修好。路上坑坑窪窪的，公交車也隨之左搖右晃，顛簸不已。
修這幾公裡的路修了1年，倒不是施工隊拖遝或者相關負責人屍位素餐，純粹是因為這段國道上常有滿負荷的重卡通行，新修的道路沒過幾年就會被碾壓得高低不平，裂縫橫生。
常年在這裡生活的人也習慣了這樣的路況，若是那一天修路的施工隊不再出現，道路平整，反倒會成為一件怪事。
到縣城裡還有一段路要走，有挺多空閒時間，許子刀拿起手機隨意瀏覽了社交軟件裡的新消息。
一如既往，有十餘條好友申請，備注裡都是罵他的話。
當然不乏有心懷同情和鼓勵的人，但這些對許子刀來說都不重要。
相比起過去幾年人畜的生活，還有遠山研究所的經歷，這些惡言惡語和霸淩不過是毛毛細雨，激不起大風大浪。
照例忽視掉這些消息，許子刀找到一個昵稱為「Adios」的聊天窗口。
刀：店長，今天開學，我下午放學後能去店裡嗎？
刀：【暗中觀察】
許子刀編輯完信息，點擊發送，然後順手將手機收起來，並不指望「Adios」會很快回消息。
「Adios」是個酒鬼，時常喝得爛醉如泥，不是一個會早起的人。現在大概6點9刻鍾，「Adios」若是醒著才是稀罕事。
之所以選擇這個時間發消息，是因為校規嚴禁電子設備進入校園。到學校之後，他就不能隨意使用手機，而且手機基本上會一直處於關機狀態。
手機進入口袋沒多久就接連震動數次，「Adios」居然醒著，這讓許子刀有些意外。
Adios：想來就來不需要問我
Adios：【敲頭】
Adios：最近有個新活
Adios：小貓在黑市買了幾條情報，看樣子你的老冤家又冒頭了
Adios：抗體還夠用嗎？這活可以留給你
刀：我接，不過我隻要抗體，其它的東西你和小貓分就行，不用顧慮我
Adios：傻子才分給你，除了抗體，你一分錢都沒有
Adios：【抽煙】
刀：謝謝店長
刀：【拱手】
公交車駛入終點站，許子刀收起手機，帶著哈迪斯下車，步行數百米就能看見附中的正門。
附中建校歷史悠久，附屬於國內第一梯隊的科研大學，雖然坐落在縣城裡，升學率卻在省裡名列前茅，甚至能壓市裡重點一頭。
很多家長為了給孩子更好的教育機會，不惜從市裡搬回到縣城，爭先恐後地購買附中附近的學區房，這也導致縣城的房價屢創新高。
許子刀給頭頂上的哈迪斯順毛，用隻有兩人才能聽到的音量說：「到學校後會很吵的，你要是困可以找個舒服的地方繼續睡，放學後我再去找你。」
「呼……懶得動，別讓人碰你頭就行。」
哈迪斯動都不願動，隻有尾巴晃了一下。
「隨你。」
今日是新學期的第一天，許子刀很早就出門，不過他住的比較遠，到學校這會兒已經快遲到了，很多行色匆匆的同學拿著各色的早餐往校門裡趕，清一色藍白相間的附中校服。
門衛叔叔倚著牆，饒有興致地看著一旁的教導主任和一名奇裝異服的學生。
許子刀路過時，「聰明絕頂」的教導主任正好在摸著頭上碩果僅存的幾縷灰發，痛心疾首地說：「肖宇，你看看你，有沒有一點學生該有的樣子？」
聽到這話，許子刀不免看了那位肖宇一眼。
腳下一雙黑色皮靴，下身穿著掛滿金屬飾品的機車褲，上半身是一件破洞夾克，夾克內襯著骷髏印花的T恤。不僅是衣服浮誇，那個男生還把頭發染成橘黃色，其間夾著幾縷酒紅，燙得蓬鬆，整個人就是一個大寫的「囂張」。
別的不說，他這一身打扮搭配的還算協調，痞氣十足，有自己的個性，可惜這裡是高中，高中裡最不需要的就是張揚的個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