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 療傷聖藥(1 / 1)
身敗名裂而死。
上官淵夫婦做夢也想不到,自己的一生竟然會是這樣的結局。
然而,就在他倆吃過斷頭飯,準備赴死的時候。
眼前卻突然一黑。
再醒來時,他倆已經在牢外。
看起來像是被人救了,可是出現在他們眼前的卻是一個已經死了四年的人,安景恆。
不過相比四年前那個十八歲的小子,他現在高了,壯實了,眼神也更成熟狠辣。
相談了一陣,二人驚悉在逐郡造反的那個「安」竟然是安行道。
他和安景恆四年前為了保命,神不知鬼不覺地詐死脫了身。
「姐姐,我是被冤枉的,爹也是被冤枉的。皇帝不給我們解釋的機會,一道旨意就滅了安家九族,還有若乾無辜之人。」
「既然你還活著為何不與我相認呢?」
安景恆憤慨地指著上官淵,「因為害我們的就是上官淵母子,而你偏偏對他愛的死去活來,若非是骨肉至親,我真的不想設計救你們。」
倩茹想為上官淵辯白,但安景恆直接把話截了過去,「你要說什麼我都知道,這些年我也看出他對你確實很真心。你想爹和我原諒他也成,隻要他發誓以後都效忠安家。」
對效忠二字敏感的上官淵頓時察覺到了不對勁,試探道:「莫非你們也想當皇帝?」
安景恆毫不避諱地承認,並言大宣朝的三十二郡,已經有六個郡歸順安家。
「長孫皇室已經完了,以後的天下,誰的手腕強就屬於誰。上官淵,我爹若是稱帝,你就是駙馬,就算你不立半點軍功,看在姐姐的份上,我們也一定會善待你,但你決不能做出半點傷害安家利益的事。」
倩茹明顯地感覺到了上官淵內心的復雜。
是啊,傻子也明白了在逐郡造反的就是安行道。
盡管這是大逆不道的,但出於對一家人的私心,倩茹希望上官淵能選擇忠於安家。
在她的心裡,如果這天下之主由自己的正直慈愛的父親來當,勝過多疑狡詐的長孫略千百倍。
更何況現在,長孫略已經被鄭瀟害死。
長孫略沒有子嗣,洛郡王也瘋了。
整個長孫皇室隻剩下彰王長孫玉和河東郡王長孫基兩點血脈,這一老一少,根本不能成事。
而且,說不定已經被鄭瀟給害了。
可是她不好拿這些話來遊說上官淵,因為她知道上官淵對大宣朝的忠心。
好在景恆也沒有讓她這麼做。
他倆被安排住在一處偏僻的莊子裡,每日隻能在裡麵活動,隨時都有人盯著他們的一舉一動。
這種感覺怪怪的,好像囚徒一般。
見一見景恆還需要先通報,等上一陣子才能見到,想見父親安行道就更不可能。
待的時日越久,她想的便越多,心情也抑鬱。
上官淵也是,話越來越少,越來越沉默。
轉眼,樹葉已經黃了。
在一個冷風颼颼的晚上,景恆急吼吼地把她帶到了父親麵前。
他中了箭,身上還有幾處刀傷,奄奄一息。
未等她作出任何反應,景恆就一刀劃破了她的手腕,把她的血滴在了父親的傷口上。
「我們正在攻打京城,爹不能有事,所以......得罪了,姐姐!」
很快,安行道的傷勢便痊愈。
然而,父女二人還沒有說上一句話,安行道便拿起兵器匆忙而去。
此後數日,景恆又不斷地抬人來要求倩茹用血救。
後來,為了方便取血,甚至直接將她帶到軍營。
很快,她便支撐不住暈了過去。
等她醒來的時候,京城已經被攻下,父親安行道已經做了皇帝。
上官淵健步沖到她的身邊,握著她的手,哽咽道:「以後我再不會讓任何人放你的血,絕不讓你離開我半步!」
回想起在軍營裡,景恆迫切地催促她用血救人,甚至不斷地一刀刀割在她手上,她落淚了。
這時,父親安行道穿著龍袍雄赳赳地走到了她的榻邊。
「茹兒,你是咱們大正王朝的開國功臣,多虧了你的血,朕才能迅速攻下京城。你放心,朕已經找了最好的大夫為你調養身體,你很快就會康復!」
別的話她也說不出來,隻弱弱地道了聲謝。
安行道以為她是不滿足,補充道:「還有那個害你的鄭瀟,朕也一定捉住,將其千刀萬剮,為你報仇!」
然而,她隻是失血過多身體太虛,實在說不出幾個字,須臾,眼皮一耷拉又睡了過去。
迷迷糊糊地她感覺到身下有些顛簸,睜眼一看,竟然是在一輛寬敞的大馬車上。
她一睜眼,侍女便把爐子上煨著參湯端來餵她。
「這是要去哪裡?」
「回公主,咱們這是在西征的途中。」
「西征?打誰?」
侍女說不清楚,隻道是個姓許的。
倩茹隱約想起上官淵曾經和她說過,許有雄西逃了,估計這個姓許的應該就是他。
「駙馬呢?」
「駙馬前幾日奉詔北征去了。」
「那西征的主帥是誰?」
「太子殿下。」
「皇上呢?」
「在京城。」
倩茹明白了,不再詢問。
整日被一大堆昂貴的補品伺候著,她的身體也不見康復,總是醒的時候少,睡的時候多。
偶爾感覺手臂疼痛,或者腳上疼痛,她也懶得睜開雙眼。
她明白,父親和弟弟現在都把自己當成了療傷聖藥。
從小到大,她一直想為他們做點什麼。
所以,麵對現在的遭遇,她實在不知道該喜,還是該悲。
不過,她也不必為這些焦慮,因為有時候一閉眼,再醒來的時候已經是十天半個月之後。
日子於她而言,總是來去匆匆。
睡的最久的一次,就是一覺醒來已經回到了京城。
此時,已經是次年春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