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 神秘哭聲(1 / 1)
皇帝爹派了文兆愚和李鳴,兩個京城最有名的大夫守在公主府裡照顧她的身體。
此二人都是當世醫術高絕之人。
在他們的盡心照顧之下,她一日比一日有精神,半個月之後,竟然能下榻了。
可是這又有什麼可喜呢?
上官淵北征還沒有回來,府裡沒有人知道他的消息。
一日,她看見侍女在收拾行李,一問才知,過幾日她要隨著景恆南下征戰。
身體好了,心情反而不如昏睡的時候。
那時候,基本無知無覺,除了做夢。
夜裡,她輾轉反側難以成眠。
於是,獨自披上衣服走進了花園散步。
忽而,一陣嗚嗚淒淒的哭聲傳入她的耳朵。
聽聲音像是個男子,哭的十分淒楚。
而且就來自假山後麵。
她尋聲找去,卻沒有看見人。
哭聲也戛然而止。
府裡的婢仆習慣了她是安靜地睡著的,沒有人來尋她。
她也不想回去,便在園中的亭子裡枯坐著等天亮。
不知幾時,文兆愚出現在了她身側,「公主,夜裡涼,坐久了對身體不好,早些回去安置吧!」
「你不必管我了,我的身體很好,不會害病。」
「憂思傷身,何不隨遇而安呢?」
她忍不住連聲長嘆,但實在不想回去躺著。
「日子會好起來的,等駙馬回來,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她的餘光瞥見文大夫在悄悄擦眼淚,恍然意識到他大致就是剛才在假山後哭泣的人。
這麼晚了,他該在房中安歇,不該出現在花園裡。
她以為是自己的身體拖累了他,使得他受了某種威脅,寬慰道:
「過幾日,我就要南下,到時候我會求皇上放你們回家。」
「不,不必要!醫者父母心,草民隻是一時傷感,別無他想。而且,除了草民,試問天下還有幾人能讓公主快速恢復?」
尋常百姓在強權麵前,總是沒有選擇的餘地。
她不再多說,也不好再辜負了他的一番好心,起身回房安置。
事實上,南征啟程那日,她並沒有見到父親,而是被塞進馬車裡直接就拉出了城,甚至連景恆也沒見到。
看見文大夫隨行為自己調理身體,她感到十分愧疚。
戰爭一起,她又開始了整日昏睡的日子。
不過,這回沒有挨多久,他們就折返了。
因為,上官淵北征凱旋就快到京城了。
返程前,景恆來看了她一回,然後把她的青絲裁剪了大半。
上官淵看見她麵色慘白,說話有氣無力,頭發還短了,提著槍就沖出了府,夜半才回來。
她見他眼眶紅紅的,心裡很難過。
「我沒事,頭發很快會長長,身體也會快快地好起來。」
「茹兒。」上官淵躊躇道:「我覺得你和他們不像是一家人。」
「我沒事,真的沒事。」
為了證明自己是好的,她勉強地下榻走了幾步給他看,但片刻就雙腿無力地軟倒在地。
上官淵心疼地把她抱回榻上,「我不是說氣話,是真的這麼認為,以安行道那樣的相貌怎可能生的出你這樣天仙似的女兒?」
她啞然一笑,「那以劉頌梅那樣奸宄的性格,怎麼生出了你這樣善良正義的兒子呢?」
「我隨我爹。」
「你爹花心。」
「我天資不凡,隻繼承了他們的長處。」
「那我隨我娘,她溫柔嫻雅,通曉詩書,彈得一手好琴。」
上官淵辯不過她,隻好哄著她好好休息。
他這趟北征為安行道奪了六個郡,安行道笑的合不攏嘴,所以,對於他的一應要求都通通滿足。
回來後,他也不乾別的,就帶著倩茹在京郊遊玩。
一日,二人在紫霞觀上香,偶遇了正在兜售靈符的劉堂,便去劉家莊坐了一會兒。
劉昂見她氣色不好,唾罵了她的爹和弟弟。
莊上都是自己人,說話也不必顧忌。
上官淵也憤慨的不行,把窩在心裡的話都倒了出來。
她越想心裡越難受,一時悲傷過度暈了過去。
迷迷糊糊地她聞到了一股血腥味,微微稀開眼縫竟然看見文大夫滿手鮮血,而李鳴正含淚替他包紮。
「這是怎麼了?」
「沒事,我剛才不小心劃傷了自己。」
文大夫的臉色很蒼白。
李鳴情緒大動,忍不住道出了實情,「他把自己的血給了你,全天下隻有他的血能讓你快速恢復。」
她沒反應過來,還以為文大夫也和自己一樣,小心地提醒他千萬不要被別人發現。
「我會小心的,這件事隻有咱們三個知道。」
「哥,你到底要瞞到什麼時候?」
此時,倩茹才知道,原來李鳴就是文大夫的弟弟文兆廷。
因為前些年闖禍時常連累家裡,索性改名換姓同家人斷絕了往來。
文兆愚想把弟弟拽出去,但他剛失血過多,一用力頭就暈的厲害,沒能成事。
李鳴激動道:「你不是安行道的女兒,你是我哥的親骨肉。你娘原來是我哥的夫人,他們在戰亂中失散的時候,你娘已經懷了你。等到我們找到你娘的時候,她已經改嫁了安行道,還生了你弟弟。」
「啊?」
倩茹蒙了,這怎麼可能?
李鳴見她不信,洗去兄長臉上的偽裝,「你仔細看看,看看他,再摸摸你自己的臉。隻有我哥這樣俊逸的男子,這樣的氣度,這樣好的心腸才能生的出你這樣才貌雙全的女兒。」
文兆愚見她不信,嚴肅地斥責李鳴:「瞎編什麼?你這不走正道妄想飛黃騰達的毛病,什麼時候能改?」
門外聽見這一切的劉昂,猛然推門闖入。
「老夫平生見多識廣,實在沒看出你和安行道像父女,倒是和這位文大夫很相像。」
「別聽他胡說,這可是要掉腦袋的。」
文兆愚目光閃爍,慌亂下想要奪門而去再次被李鳴攔住。
「哥,你看看她過的是什麼日子,那兩個根本沒拿她當親人。哪天你們都不在她身邊,沒準她就血枯而亡了。」
說罷,李鳴摘掉了纏在文兆愚手臂上的布條。
原來的傷口早已愈合,隻剩下布條上還有一點血跡。
「他是用不著包紮的,但我實在不忍心。我大哥,曾經為了彌補我犯下的錯,無數次地割腕放血。可我一心想著出名,飛黃騰達,直到現在才深刻地覺醒。」
倩茹震驚了,難道自己的傷能快速康復和文大夫的傷能快速愈合是有關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