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5章 再入軍營,三刀流的傳說(1 / 1)
小別勝新婚,小夫妻半年多沒見自然有說不完的情話。
當然,也不能隻光著說話,兩人成婚也有一年多了,但李姝的肚子還沒有動靜,雖說有兩人以前的防護措施做得到位,而且有半年的時間劉銘壓根不在夫人身邊。
街坊鄰居們的嫌話也就多了些,劉銘可不能放任謠言四起,正好大戰剛剛結束,剛回開封,各項事宜都還需籌備,人也需要休息,趙恆便給劉銘批了一旬日的假。
都放假了還想著工作的事,賤不賤啊?
於是乎,劉銘這十天以來就帶著家裡人在開封城內城外四處遊玩,夜幕深沉,就和李姝在床上玩一些「小遊戲」。
隔音很好,不必憂慮。
......
十日後,開封軍營外。
「見過劉廂主。」
「見過劉廂主。」
軍營門外正在站崗的兩個將士報到,眼神中滿是對劉銘這個活著的傳奇的仰慕與憧憬之情。
劉銘點頭示意。
都頭、指揮使、都指揮使、都監,到現在的龍衛左廂都指揮使,這一路走來,一步一個腳印,是靠著自己的努力...
劉銘捏了捏拳頭,突然!
「嘶~」
挺著腰了!
劉銘趕忙一手扶住軍營大門,另一手摸上這十日跟著自己「征戰沙場」的老腰,
不禁在心裡感嘆道:「要節製啊...」
這世上哪有耕壞的田?隻有累死的牛!
這十日劉銘過得...比半個月的長途奔波還要疲憊一些,反而是李姝輕鬆暢快,容光煥發的,就像變了個人似的。
而劉銘的異樣很快引起了士卒的關顧,他們關切地問道:「劉廂主,您怎麼了?」
劉銘自然不會把真實原因告訴他們,腦中靈光一閃,趁機撫摸起了軍營大門,感嘆道:
「某半年多沒回來了,摸著這大門口的幾道劃痕,感受歲月在它身上留下的班駁痕跡,感慨頗多。」
「覺得它也好像是個戰士一樣一直矗立於此,看過多少將士在此揮灑汗水時的情景...」
「哦~」
聽完劉銘的胡扯,琢磨出幾分味道來的兩位站崗位將士神色一下肅穆起來。
劉廂主這話講得深刻啊!
他們每隔一段時間就到此站崗,覺得這不過是看大門的活計,無聊至極。
開封,天子腳下,難不成還有人膽敢沖卡不成?
就算有遼國密諜潛入...哪家的密諜會走大門?
每天往這裡一站,腦子就開始神遊天外,一副得過且過的態度。
而劉銘卻是這麼想的:
軍營的大門不是大門,而是一個具象化的陪伴他們袍澤!
難怪人家能在短短兩年多的時間裡從一個大頭兵一路晉升為龍衛左廂都指揮使!
這份覺悟...他們隻能勉強望其項背。
亂說了一通掩飾自己尷尬,調整好姿勢之後,劉銘就和兩位將士拜別了。
不知他們從自己胡言亂語中悟到了什麼,但今日之後,軍營裡麵突然掀起了一股「摸大門」的風潮。
聽說是久負盛名的劉廂主見兩位將士英姿勃發,將自己獲得神力、戰無不勝的秘訣告訴了他們!
就是觸摸軍營的大門,和寄宿在其中的英魂溝通,獲得他們的傳承!
而劉銘今日穿過的北城軍營大門則被神話為上古年間,黃帝和蚩尤大戰時遺留的一塊神木...它見證過無數次大戰,身上的傷痕就是參與戰爭的證明!
最後被本朝太祖所得,做成了軍營大門,庇佑著宋軍打退遼國入侵,光復靈州!
簡直是天降祥瑞!
有幾分佛祖在菩提樹下悟道的感覺了。
......
未來如何,劉銘暫且不知,此刻他被軍營裡另一處風景給吸引住了。
一個跟著劉銘出征靈州城的將士正在和幾個留在開封城裡、沒見過血的新兵蛋子吹噓呢!
「我和你說...」那吹噓將士張牙舞爪的,配合上他浮誇的表情和語氣。
劉銘看著...有點滑稽。
「你們是不知道那些黨項人有多麼凶惡,五尺八都是他們之中最矮的了,普通的都是七尺以上,高個的得有十尺!」
「手中握著的長刀,比我人都長,胯下騎著的戰馬,我騎的馬兒與他們相比就像是剛從娘胎裡出來的一樣...」
「羅鈞,你又在這裡胡說!」有將士看不得羅鈞這幅囂張樣子,反駁道。
嗬,這說的什麼話!
羅鈞很快就頂了回去:「哪有胡說?靈州城是你去打的,還是我去打的?」
「劉都監...劉廂主曾教導過我們,沒有調查,就沒有發言權,你不懂就不要亂說好不好?」
「不信你去問問鄭瀾當時是不是這麼個情況!」
眾人的目光望向了那個叫「鄭瀾」的將士身上,他不好拂了羅均的麵子,而且...
他還挺想聽聽這廝的故事能編到何等程度。
鄭瀾一認同,羅均編得就更加來勁了,說道:
「黨項人一個個長得就像是剛從地府裡麵爬出來的一樣,嚇死人了,隻可惜...這群怪物遇上了我們!」
「雖然他們每一次揮砍卷起來的罡風連普通人的皮膚都能刮掉,但咱們出征的將士總是可以抓住那萬分之一息的間隙躲過,然後唰唰唰!」
羅均誇張地扭動軀體,做出一副用刀砍人的樣子。
「庖丁解牛你們知道不?那些黨項人在我大宋天兵的神威之下,小山一樣的身軀轟然倒塌,化作一堆不成型的血肉。」
「黨項軍烏泱泱的襲來,大概有五十萬之眾罷,在我眼中...不過是些許蟲豸罷了。」
羅均雙手叉腰,洋洋自得地說道。
若現在不是大宋,而是在童話世界,他的鼻子非得變長兩尺不可。
當然,誇耀自己的同時,羅均也沒忘了重要的事——把沒一起出征的袍澤貶低一番。
「這都是咱們這些見過血的大老爺們兒才能做到的事,你們這些嬌嫩的花骨朵兒可辦不到這種程度!」
「說不定見著恐怖的黨項人還會哭鼻子,咱們之間已經有一層可悲的厚障壁了...」
羅均突覺自己的話說得有點過了,趕忙安慰道:「當然,我出征靈州,你們留守開封,差了點時間而已,但最後我們都在龍衛,都是為大宋做奉獻,分什麼高低貴賤!」
劉銘之前訓練的五千新兵本就要充入駐京京軍之中,閱兵之後更是大放光彩,前途一片光明!
不是進「上四軍」,就是成為其他駐京禁軍的骨乾。
其中有一部分編入了龍衛,正巧劉銘寫信求援的時候,還有兩千新兵還未處置,趙恆便讓他們去支援,順便看看劉銘訓練的效果。
效果很是不錯!
最後劉銘帶回來了一千五百精銳,為保持戰鬥力、方便管理,趙恆便把他們整合為三個指揮,統統送入龍衛,歸屬於劉銘麾下。
趙恆這麼信任的將領...上一個還是幫著他金屋藏嬌的張耆。
這些彎彎繞繞,龍衛的將士們並不知道,他們隻覺得麵前的羅均很討厭。
「直娘賊...」一沒見過血的龍衛新兵嗬斥道:「說了這麼久了,半天就崩出個屁話,還有沒有詞了?沒有我們就走了!」
一頓胡說....把我們當遼人整呢?搞得咱們好像沒見過黨項人似的,開封雜七雜八的人可多了去了!
不都是兩個眼睛,一張嘴巴?哪有那麼邪乎!
說罷,幾人便假裝起身,沒了聽眾,就讓羅均那賊廝自娛自樂去吧!
「唉,等等!」見沒人搭理自己,羅均急了,「正要講高潮呢!」
還是沒人理他,大夥腳步沒有停留,已經起身走了兩步了。
羅均趕忙過去將他們攔住,挨個地將他們拉住:「唉,等等,好哥哥,我知道錯了,聽完這一段再走也不遲嘛...」
這態度親切得...哪還看得出剛才的跋扈樣!
「再聽聽你的狗嘴裡麵能吐出什麼象牙來。」
在羅均的苦苦哀求之下,聽眾們再次落座,羅均也沒有辜負他們的期待,開口就是高潮!
「五十萬黨項軍裡麵還是有幾個強者的,某印象最深的一位,他是一名『三刀流』刀客,左手右手分別持有一把叫『鬼泣』、『覆軍』的寶刀。」
「三刀流」...這才兩把刀啊,還有一把在哪裡?
聽眾們終於升起了幾分興趣,站在一旁的劉銘也有了幾分興趣,臉上掛著淡淡的笑容,這將士...腦洞還挺大的。
「兩軍對壘,豈能由一黨項人放肆?我大宋天兵雖強,但這廝也強得可怕,三五個大宋天兵前去才擋住了他的『鬼泣』,七八個天兵才攔住了他的『覆軍』!」
「但僅僅如此,怎麼稱得上萬裡挑一的勇士?就在他兩把刀被限製住,又有三五個天兵明晃晃的刀刃直對向他的脖頸之時!」
羅均故意頓了一下。
「要來了,第三刀要來了...」聽故事的幾名將士呼吸開始變得急促。
「那黨項勇士遮擋突然一鬆,一道強光閃過,穩穩地擋住了所有向他襲來的刀刃!」
「當強光散去,我們發現了那人的『第三刀』!」
羅均說得暢快,繼續向聽眾們輸出他的惡趣味:
「無愧於『第三刀』之名,比精鐵還要硬,我大宋的寶刀砍在上麵,連一層皮都沒能削掉,反倒揮砍幾次之後,被蹦出了無數豁口!」
都已經說到這裡了,羅均徹底不掩飾他的瘋癲,繼續汙染著聽眾們的大腦:
「三刀一出,誰與爭鋒?」
「當遮蔽一褪去,那黨項兵的氣勢突然往上漲了幾個程度,將擋著他前路的十幾個大宋天兵全部逼退,這人形凶獸轉了起來,在這一方戰場上化作了血色風暴!」
「哈哈哈,勁啊!」其餘幾名將士紛紛贊道,「累了這麼久了,他們就喜歡聽些奇奇怪怪的東西!」
當事情有點離譜的時候,還會有人想著和他掰扯掰扯,爭個對錯,但當它離譜到一定程度、你知道他肯定是亂說的時候,真假就不重要了,有沒有樂子才重要!
同時心中也暗自慶幸,還好沒去靈州,自己不是羅均故事裡的主角,不然....
劉銘聽著也不禁笑了,果然,時代的品味會變,但這種笑話永遠不會過時。
但很快劉銘的臉色就變了。
「我大宋天兵勇武,但那位三刀流勇士實在太過強大,我軍觸著即死,擦著即傷,但勇士可不隻是黨項軍有,不然我們怎麼會奪得最後的勝利?」
「在此危急時刻,劉廂主主動站了出來,提著一把寶刀,施展輕功,飛起十尺高!」
「那三刀流勇士也不會坐以待斃,『第三把刀』鋒芒畢露,擋住了劉廂主的進攻,但擋不住劉廂主的鋒芒!」
「幾次劈砍過後,那無堅不摧的第三刀被劉廂主破了武功,被砍得四分五裂,劉廂主也順勢一刀削掉了他的腦袋!」
「那廝本不該死得那麼快,但他輕敵了,別看劉廂主手上隻提著一把刀,其實他是『九刀流』,更是練到了『九九歸一』的境界,一刀更比九刀強...」
「我沒練過這奇怪的功夫,沒有九刀流,更沒有九九歸一!」實在聽不下去的劉銘,趕忙大聲嗬斥道。
他不排斥這些奇奇怪怪的故事,將士們平日訓練壓力大,得尋些樂子發泄一下,他理解。
但「九刀流」都冒出來了,他實在理解不了!
他可不想傳著傳著,就說自己用「一把刀」和五十萬黨項大軍大戰了三百回合,最後將他們屠戮殆盡。
不然...他的一世英名啊!
「見過劉廂主!」
聽得一聲暴嗬,打亂了他們聽故事的氛圍,羅均幾人正欲開罵,但一扭頭看見得卻是故事的正主、龍衛左廂都指揮使劉銘!
情急之下,彈跳起步給劉銘行禮。
「直娘賊,劉廂主怎麼來了?」羅均暗罵道,他說得暢快,那些個王八蛋也聽得起勁,竟沒一人注意到劉銘的到來!
「劉廂主您什麼時候來的?」羅均小心翼翼地問道。
「在你大戰五十萬黨項軍的時候。」劉銘麵無表情地說道。
「這不是全聽到了?」羅均的魂兒一下散了大半,低頭懺悔道:「劉廂主,我錯了...」
「沒事,我原諒你了。」劉銘冷笑道,「明天你就收拾一下行李,準備一個人兵分三路去光復燕雲十六州吧。」
「哦~」羅均剩下的魂兒也隨之散去,一個人兵分三路去光復燕雲十六州...這不就是叫他去送死嗎?
「劉廂主,對付三刀流,我們還有別的辦法!」
故事不能白聽,留在開封城的將士趕忙說道,幫助羅均轉移話題。
畢竟...
有機會的話,他們還想知道四刀流、五刀流...的故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