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 亞都(1 / 1)
餘慶出了東邦城後,將要去一個誰也想不到的地方。這是他離開終極辦公室時,助理悄悄告訴他的一個緊急避難所。他當時隻記下了那裡的坐標,並沒有查詢它到底在哪裡。
現在他走到哪裡都不安全,還會給所去的地方帶來麻煩。這時候徹底消失幾天是自己最好的選擇。能做到這一點的也隻有那個避難所。
這個地方是當年老爺子見世界局勢緊張,眼看災難性大戰一觸即發時秘密建造的,但從未真正使用過。
這次餘慶去那裡還有另外一個目的。看來他無法在未來的各種紛爭中置身事外,他要未雨綢繆,為將來可能的高強度沖突留下必要的物資儲備。
這次在東邦他掌握了大量當今世界的最新資訊。東邦的和平特點,為世界各地的人員和信息在這裡交匯提供了便利的條件。
他過去走過的那些城市和地方,在一百多年前都是世界上最重要和發達的區域。當年他們的富裕程度甚至超過了其他區域的十幾倍。但他們像富家公子一樣,揮霍無度,不思進取,已經沒落了。
而東部那些過去極其落後的區域,經過一個多世紀的厚積薄發,據信在最近五十年裡已經遠遠超越了當年那些不可一世的地方。但是西北區域的這些城邦,都還在自己的圍牆內躊躇滿誌呢。
這些都是東好在為餘慶查詢那個避難所的位置時告訴他的。當年出於安全考慮,老爺子把避難所建在極端不發達的東部地區,做夢也不會想到情況會如此反轉。
餘慶一開始還以為那些也許隻是些傳言,但東好還向他提供了有關東西部之間的貿易數據。十八年前雙方的商品交易額實際上已經是零了!
這裡沒有貿易限製,而是東部已經不需要西部的任何東西了!東部的商品有大量剩餘,可是不想賣到西部去,因為他們拿著賺來的錢,在西部買不到對他們來說有用的東西。
這樣,他們一車車商品在西部換到的隻是一些沉睡的數字,誰還有興趣和你玩啊。而且東部區域開始流行一種新的交易憑證,rb在那裡無人問津了,連交易平台都拆除了。
在東部絕大多數地方,每個人都是憑他自己的私人貨幣交易!東好向餘慶解釋了很長時間他才弄明白那是怎麼回事。
譬如張三出生在東部某個城邦,那麼他從第一天就擁有了一百萬數字的張三幣,然後每年自動增加一百萬張三幣。同樣李四也擁有相等的李四幣。無論張三幣還是李四幣,它們的價值是相等的。
當張三向李四購買價值一百萬的物品時,張三幣自動減少一百萬,而李四自動增加一百萬李四幣,依此類推……
每個公司也有自己的貨幣,張三,李四各出一百萬成立a公司,那麼張三幣,李四幣各減一百萬,a幣則增加兩百萬。
王五買了a公司的價值一百萬的東西,王五幣減少一百萬,a幣增加一百萬。
如果王五幣已經是零了,買一百萬a公司的商品,則王五幣是負一百萬王五幣,a幣依然增加一百萬。是否接受負幣,接受多大的負值幣,每個人和公司都可自行決定。
這種私人貨幣的交易將西部的人完全排除在交易體係之外了。
因此在東邦時餘慶搜集了不少古玩字畫原件攜帶在身上,準備去東部後進行「以物易物」這種最原始的交易,以維持自己的日常生活。
從東邦去東部的第一個城市亞都隻有三百七十公裡。
東好可以攜帶三百公斤重物飛行一千公裡。不過由於結構的問題,她是無法背著餘慶飛行的,隻能把他吊在腹下。餘慶戲稱東好是隻袋鼠。
現在的助理型類人姝和堯丹她們不同,半分的情感互動都不會產生,她隻是百分之百為主人服務並提供工作幫助。因此他的玩笑話在東好看來是主人的一個認知錯誤。
「尊駕,袋鼠的外形就不是我這樣的……」
餘慶無奈,隻得說:「我錯了。」
大約半小時,東好便飛到了亞都。
據說飛到距離亞都一百裡的時候,你的身份便被自動識別出來了。如果他們拒絕你進入,會在那裡直接勸返了。餘慶他們既然進來了,自然是被允許進城的。
有件事東好也不知道,因此餘慶原來也沒有想到。他在進城的時候,市政當局自動授與了他一百萬餘慶幣。當然任何準許進入的人都可以得到一次且僅有一次這樣的慷慨贈款。
在亞都的失業率是萬分之九千九百九十二,也就是說隻有萬分之八的人有事可做,其他人都自便。反正他們每年都有一百萬自己的貨幣,大多數人年年還有結餘。
在這裡政府會每年會發放一千個短期福利性工作機會,因為這些工作機會是強製性讓類人姝騰挪出來的。
高度自動化和智能化後就是這樣的。在亞都的許多生產設施每年甚至隻需要運轉七天,就可以滿足社會的所有需求了。
物價更是便宜到讓餘慶懷疑人生。他吃了一頓豐盛的午餐,隻花了1餘慶幣!而且這頓午餐居然還是亞都最貴的!
亞都的人在身體內部構造上已經和餘慶這樣原生態的人相差甚遠。他們是真正的直腸子,沒有復雜的消化係統。
平時他們隻需要直接食用能量棒,吃一次可以滿足一個月的能量需求。一根能量棒隻要0.5幣值。
因此他們幾乎不會有任何消化係統的疾病。但他們也可以像餘慶一樣吃飯,僅僅隻是為了娛悅和消磨時間。他們吃下去的東西是真正的「酒肉穿腸過」,稍後直接排出體外。
餘慶了解到這些,苦笑道:「將來我們原生態的人無處安身了,可以來這裡吃白食躺平了。」
東好說:「尊駕,這不行啊,訪客隻能在這裡待三十天,而且一個人隻準訪問一次。而且也不是所有人都被允許進來。」
「要是賴著不走呢?」
「這就更不行了,他們會直接把你打包成貨物運送出去。」
「打包成貨物,太狠了吧?那不悶死了。」
「他們會讓你透氣的,但是在運輸途中是完全休眠的。」
餘慶跳了起來,說:「你為什麼不早告訴我這些!這麼說我在那個避難所也隻能住二十幾天了。」
「你在這邊有產業,和其他訪客不同,可以永久居住。但如果沒有收入來源,最終還是得自行離開。他們不會第二次給你授予貨幣的。」
「可那個產業還不在我名下……」
「那個地方是不是誰都可以進入的公共場所?」
「笑話。沒有密鑰是進不去的。」
「那就行了。凡是十年內沒人居住過的地方,第一個進去的人可以即時申請獲得其所有權。」
餘慶笑道:「那個地方應該快兩百年沒人進去過。」
「所以你進去後就是你的了。」
不過老爺子當年建的避難所在距離亞都五百多公裡的一個小鎮上。是直接去那裡還是在亞都先待一晚上,餘慶有些猶豫。因為提供訪客住宿的房間居然又貴到離譜,是3萬餘慶幣1晚。
不過東好提醒他說:「我想尊駕帶來的那些古玩有人感興趣。」
餘慶在投宿的時候,找出三千年前東部的古人類用過的一件小燭台,試探性問值班的那個類人姝:「我能用這個東西折抵幾晚的房費嗎?」
類人姝看了一眼,站在那兒運算了一會兒,誇張地後退了兩步,說:「先生,我得到的指令是可以把這家酒店折抵給你交換它,另外再給你八千萬餘慶幣……」
餘慶不假思索地說:「成交!」
類人姝說:「確認嗎,先生?」
「我確認。」
這時,天空中飛來一個圓球懸停在類人姝麵前。類人姝小心翼翼接過燭台放進了圓球裡。圓球立馬又嗖地飛走了。
餘慶不解地問:「東西你們已經拿去了,那這酒店的交接和八千萬餘慶幣……」
類人姝笑道:「這個酒店包括我已經綁定在你名下了,至於那八千萬餘慶幣也授權了。」
「這麼簡單,不需任何操作?」
「是的,就這麼簡單。我現在要叫你主人了。主人,您今天還住這裡嗎?這裡最好的房間是五十萬餘慶幣一晚。」
「這個雲居酒店不是我的了嗎,怎麼也要收錢?」
「是的,主人。你支出五十萬餘慶幣,酒店得到五十萬雲居幣。雖然雲居幣也是你的,但你要把雲居幣轉為餘慶幣,需交納50%的稅。」
餘慶笑道:「那還是讓我住3萬餘慶幣的房間吧,我想當個守財奴。弱弱的問一句,兩種房間有什麼區別嗎?」
「主人,是同一個房間。」
餘慶驚得跳了起來,喊道:「這不是騙人嗎!」
「主人,不是騙人。房間雖然是同一個,但3萬餘慶幣是由類人姝提供服務,而50萬餘慶幣由亞都的市民提供服務。」
餘慶笑道:「弄了半天,酒店還是隻收入3萬,其餘還得給人家勞務費。」
「主人,不是這樣的。提供服務的市民都是義工,他們是來為企業和社會作貢獻的。」
「沒想到,我真沒想到。這樣一來,我不住50萬一晚的房間倒成了不給他們機會的人了。那住50萬一晚的吧。」
餘慶住到房間後不到十分鍾,便有一個亞都姑娘轉眼進來了。
餘慶正在疑惑她是怎麼進來的,準備發問時,她望著餘慶淡淡說了一聲謝謝,便脫了外套,甩掉鞋子睡到床上去了。
餘慶正要說什麼,她倒先開口了,說:「拜托你在明早五點鍾以前不要打擾我,這些天我太累了。但還得拜托你明早五點後一定要叫醒我,再次說聲謝謝了。」
餘慶用詢問的眼光望著東好。東好小聲說:「這我也不知道是什麼情況。」
餘慶輕手輕腳走出房間,抓住酒店值班的那個類姝,說:「你們連我這個主人也忽悠啊。她一來就把我的床占了,還說什麼是亞都人提供服務!」
「主人,我想你是誤會了。剛才那個亞都姑娘是個義工,已經連續為亞都市民服務十多天了。你開個房間和她同住,是表示對她的贊賞和支持。」
「怎麼同住啊,就一張床,你是讓我和她睡在一張床上嗎?」
「可以啊。你可以睡在她旁邊照看她,也可以坐在床邊欣賞她,為她蓋被子什麼的。」
「得了,我還是再開個3萬的房間睡覺吧。」
「好的,主人。不過你明早最好在她醒來之前坐在她旁邊,給她一種溫暖的感覺。不然會很沒禮貌的。」
餘慶恨恨地說:「好。不過我要調整一下你的工作範圍。你今晚給老子捶腳去。」
類人姝怔了一會兒,說:「好的,主人。不過老子是誰,他在哪兒呢?」
餘慶頓足道:「我就是老子。」
「主人,你的名字不是叫餘慶嗎?你有兩個名字,是嗎?」
餘慶翻了一下白眼,說:「你今晚給餘慶捶腳!」
餘慶在另一個房間剛睡下,值班類人姝便扛了一把錘子走進了房間。餘慶嚇得翻身坐了起來,喊道:「你狗日的莫不是真的要用那把鐵錘敲我的腳呢!」
類人姝疑惑地問:「我不知道啊,主人你為什麼要我捶你的腳呢。」
東好和餘慶待了一段時間,通過學習適應了他的一些行為和語言,所以才明白他的真正意圖。她把那個類人姝推了出去,對她說:「主人又改主意了,你走吧。」
餘慶望著類人姝的背影,罵道:「真蠢啊。」
東好麵無表情地說:「尊駕,你不能怪她。由於全球婦女聯合會的抗議,所有新一代的類人姝都不得預置互動功能,所以不經過長期相處的學習,她是不能理解人類的一些行為的。」
餘慶說:「那你呢?如果我讓你捶捶腿,你是不是也要找把錘子來把我的腳砸斷了。」
「不會。我知道你是讓我用手在腿上的各個穴位上用適當的力去按壓。」
餘慶忙說:「還是別勞你大駕了。萬一你那個適當的力是一千斤,我還是殘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