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6章 真的嗎(1 / 1)
他真的被火灼傷了。
她有一瞬間的愧疚,為自己剛剛的小人之心。
可也轉瞬即逝。
內心的仇恨壓倒了一切。
但是阮傾傾眼中一閃而過的心疼讓夜慕白格外驚喜。
這幾天的鬱結一掃而光,他又重新充滿了希望。
他相信,他一定會讓阮傾傾回心轉意,一定會。
……
很快飛機就將他們帶到了d國。
夜慕白在車上告訴阮傾傾:「其實你媽媽現在是陳楚澤的夫人,她當年就是因為和陳楚澤這段感情而抑鬱,她不知道如何麵對你,也不知道能不能得到你的祝福。後來她就開始情緒出現問題,到了最後,她看見你總會自責壓抑……這也是她為什麼一直沒有聯係你的原因。」
「你是想告訴我,我媽媽的病是因為我而起,因為我霸道固執自私,不允許她去尋找新的幸福,所以她一直苦苦壓抑著自己。」阮傾傾失笑,「夜慕白,不得不說,你編的倒是挺像模像樣,如果我不是故事中的人,如果我是個旁觀者,我可能真的會信以為真。」
夜慕白知道現在說什麼她都不會相信,所以便打消了解釋的意圖。
反正過一會兒,當她見到阮文靜,一切就會真相大白。
到時候她就會知道,一直以來是她錯怪了他。
車子安穩的行駛在寬闊的道路上。
這是阮傾傾第一次來d國,上次計劃要來d國是想查陳楚澤和媽媽的死有沒有關係,大約也是那個緣故,所以夜慕白才編出了這樣的謊言吧。
把媽媽和陳楚澤扯在一起,就能增加可信度,畢竟她是真的發現過他們兩有過感情。
但是無論如何她都不會相信,媽媽會因為一個男人對她產生恐懼,更不會相信,媽媽會因為一個男人而將她拋棄。
車子最終停在了一個別墅區裡不起眼的兩層樓別墅外。
夜慕白下車,幫阮傾傾打開車門。
阮傾傾抬頭看了看,這是一棟很普通的小別墅,外麵有一片大大的草地,草地上空空如也,一朵花都沒有。
如果媽媽真的住在這裡,陽光這麼好的地方,她一定會將它打造成欣欣向榮五彩斑斕的花園。
夜慕白按了按門鈴,裡麵沒有人應答。
又按了好幾遍,依舊無人應答。
夜慕白皺著眉頭拿出手機,給陳楚澤撥了個電話,電話響了好久都沒有人接。
他又撥了阮文靜的電話,依舊是沒人接。
奇了怪了,他明明跟他們說好了,要帶阮傾傾過來,阮文靜雖然不太願意,但是在陳楚澤的勸說下還是答應了,不會事到臨頭反悔了吧?
有個跑步的中年人路過,看到他們在陳家別墅外久久逗留,就停下來了,跟他們說:「你們找陳楚澤?」
「對。」
「你們不看新聞的嗎?他們被人綁架了。警差剛剛調查取證結束,警戒線剛拆。」
「什麼時候被人綁架的?」夜慕白納悶,昨天不是還通過電話嗎?
「昨天晚上。」中年人指了指信箱,「看,報紙上不是寫著呢嘛。」
他轉身跑走。
夜慕白一回頭,報紙已經在阮傾傾的手上。
一個小小的豆腐塊上寫著這則快訊:m國著名音樂家陳楚澤與夫人昨夜淩晨被人綁架,警方判斷,可能是m國人所為,現正全力追捕可疑m國人。
阮傾傾抬頭,淩厲的看夜慕白一眼。
夜慕白看懂了她的眼神,「你不會懷疑是我吧?」
阮傾傾似笑非笑,「好巧啊,你剛編了一個你自認為無懈可擊的謊言,他和他夫人就被人綁架了。」
「我會讓人去調查這件事,早點讓他們平安歸來。」夜慕白覺得既然來了,也不能白來,便說,「我們進去看看,你一定能找到很多你媽媽的生活痕跡。」
「他們不在家,難道你要非法入侵?」
「我之前知會過他們我要來,倒也不算非法入侵。」
夜慕白示意一個隨從去破解門上的密碼鎖,頃刻之間,鎖便「滴」的一聲長鳴,門開了。
阮傾傾看著夜慕白有備而來駕輕就熟的模樣,更加確定這一切不過是夜慕白自導自演的一場戲而已。
他利用了陳楚澤曾經的阮文靜情人身份,又讓人綁架了他和他夫人,現在又讓她進去尋找阮文靜的生活很急。
他既然這麼篤定,就說明裡麵已經全都布置好了,這也是他為什麼要綁架他們的原因。
那麼接下來呢?
接下來他上哪兒去變出一個真的阮文靜給她?
隻有……
阮傾傾駭然,她已經大概猜到了夜慕白下一步會做什麼。
等她相信了這個屋子的女主人就是媽媽,夜慕白就會殺人滅口,讓陳楚澤和他夫人再也不能回來。
一定是這樣!
隻有這樣,才能將假的說成真的,才能讓他的謊言可以繼續下去。
當然,這一切的前提是,她對夜慕白還有信任可言。
夜慕白一定不知道,她對他的防備心到底有多重,她已經謹小慎微的去揣測他的每一個動作每一句話,她已經不是再是從前那個無腦相信他的阮傾傾了。
阮傾傾跟著夜慕白走進了陳家。
這個家的裝修風格比較簡單,和阮家有幾分相似。
客廳裡有一架鋼琴,鋼琴上麵放著一把小提琴。
她認得那把小提親,那是媽媽最喜歡的琴,據說是她十八歲那年外公送她的成年禮物。
盡管後來阮文靜又收藏了更多更好的琴,但是無論她擁有多少把琴,這個琴都在她心中排名第一位。
母親當年說這把琴她拿去給外公陪葬了,就當是她一直陪在外公身邊。
現在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阮傾傾再走到廚房,阮文靜在家並不經常下廚,但她卻有一手好廚藝,偶爾興致來的時候,會給她做四喜丸子、口水雞、糯米湯圓……她習慣在廚房留一麵黑板,好記錄下她當天要做的菜單。
而這個廚房,正好有一麵和阮家別墅裡一模一樣的黑板,上麵還有類似阮文靜的筆跡寫著:清炒時蔬、鹽水鴨。
唔,細節滿分。
隻可惜夜慕白一定不知道,她媽媽從來不吃鹽水鴨。
再往樓上走。
阮傾傾相信,夜慕白一定準備了更多「驚喜」給她。
她現在心裡根本就不想看這些驚喜了。
她隻是不想再牽累無辜。
要怎樣才能讓夜慕白放過陳楚澤夫婦?
如果她說她相信他,可以嗎?
阮傾傾搖了搖頭,這樣的話她就會一直期待陳楚澤夫人的出現,她就必死無疑。
如果她說她不相信他,說看透了他的詭計,可以嗎?
也很冒險,因為夜慕白有可能會惱羞成怒。
她到底要怎麼辦才行?
陳楚澤和他夫人的臥室,夜慕白也把門打開了,讓阮傾傾進去。
她進去第一眼,就看到了掛在牆上的巨幅個人寫真。
是一張媽媽的照片,那時候她還很年輕,靜靜的捧著一杯咖啡,眼神望向遠方。
阮傾傾看到這張照片的剎那,眼淚便繃不住了。
她走過去,慢慢摩挲著照片裡的媽媽,在心裡不停的問,她現在究竟該怎麼辦?
忽然,就摸到了一手的灰。
可以看得出來,這幅畫是剛剛掛到牆上的,所以釘釘子時所留下的灰還在。
她心涼如水。
夜慕白真的變了,她真的已經不是從前那個夜慕白了。
他現在詭計多端,不擇手段,為了達到自己的目的,已經背離了自己做人的準則。
又或者,現在這個才是真正的他,從前那個溫潤善良的男人,不過是他在她麵前的麵具罷了。
阮傾傾心中懊悔,早知如此,她就不應該跟夜慕白去summer島,如果她一丁點希望都不給夜慕白,或許夜慕白就不會劍走偏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