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4章 很好拿捏（1 / 1）
「等人。」
葉凡掐滅煙頭。
「一會兒記得錄視頻。」
正說著，公寓樓的門被推開，張延帶著兩名保鑣走了出來。
他穿著休閒西裝，邊走邊低頭看手機，完全沒注意到陰影中的葉凡。
「張總監！」
葉凡突然出聲，熱情地迎上去。
「真巧啊！」
張延猛地抬頭，看清是葉凡後，臉色瞬間變得警惕。
兩名保鏢立刻上前一步，擋在兩人之間。
「葉董事長？」
張延皺眉。
「你在這裡做什麼？」
葉凡滿臉堆笑，仿佛沒注意到對方的戒備。
「路過路過，正好看到你，想請你吃個夜宵，交個朋友嘛！」
張延冷笑一聲。
「葉董，這種小兒科的離間計就別用了。我張延跟了盧總十年，不會背叛盧氏藥業。」
「哎呀，誤會了！」
葉凡擺手。
「純粹是私人交情，不談工作！」
他壓低聲音。
「我有個私人藏館，裡麵有不少古玩字畫，聽說張總監是行家，想請你鑒賞鑒賞...」
「沒興趣。」
張延打斷他。
「讓開。」
兩名保鏢逼近一步，肌肉繃緊，隨時準備動手。
葉凡做出誇張的害怕表情。
「好好好，我讓路。」
他退到一邊，卻仍不死心。
「張總監再考慮考慮？報酬好商量...」
張延懶得理他，帶著保鏢徑直走向停在路邊的車。
剛走出幾步，他的手機突然響起視頻通話的鈴聲。
「這麼晚了誰啊...」
張延不耐煩地掏出手機，看到來電顯示後卻突然僵住。
他按下接聽鍵，屏幕上出現一個昏暗的房間和一張模糊的人臉。
不知對方說了什麼，張延的腳步猛然頓住，臉色刷地變得慘白。
「這...這不可能...」
他聲音顫抖，手機差點掉在地上。
葉凡站在遠處，嘴角帶著不易察覺的冷笑。
他轉身走向童觀的車，低聲說了句。
「搞定。」
童觀晃了晃手機。
「全程錄下來了，包括他接電話的反應。」
「很好。」
葉凡拉開車門。
「明天該輪到藍坤了。」
車子緩緩駛離，後視鏡裡，張延仍站在原地，手機屏幕的光映照著他驚恐萬分的臉。
與此同時，盧氏藥業公關部燈火通明，員工們正在加班加點地炮製新一輪攻擊仁心藥業的通稿。
沒有人注意到，公司服務器後台，一組神秘的數據正在悄然外傳。
盧燁打完籃球回到家中，一邊擦汗一邊聽取秘書匯報明天的行程安排。
他心情愉悅，甚至哼起了小曲，完全沒意識到一場精心策劃的反擊正在暗中展開。
而在城市的另一端，林雪芙獨自坐在空盪盪的辦公室裡，盯著電腦屏幕發呆。
公司股價已經跌停，她的資產縮水近半。
手機屏幕亮起，是母親發來的消息。
「聽說你投資的公司出事了？需要家裡幫忙嗎？」
林雪芙咬著嘴唇，不知如何回復。
她望向窗外漆黑的夜空，第一次對葉凡產生了深深的懷疑。
「爸！救我啊爸！」
電話裡傳來撕心裂肺的哭喊聲，伴隨著一聲震耳欲聾的槍響。
張延的手指幾乎要把手機捏碎，他看見視頻畫麵裡，自己二十歲的兒子癱軟在地上，褲襠濕了一片。
「三百萬美金，現在就要。」
電話那頭傳來蹩腳的中文，鏡頭轉向一個滿臉橫肉的黑人，他晃了晃手中的沙漠之鷹。
「不然下一槍就打爆他的膝蓋。」
畫麵突然切換，張延的妻子林美琪衣衫不整地出現在鏡頭裡，白皙的臉上滿是淚痕和淤青。」
老公...他們拿了十萬又要五十萬...現在又要三百萬...他們不會停手的...」
「閉嘴！」
一聲暴喝，鏡頭劇烈晃動，緊接著是林美琪的尖叫和肉體撞擊聲。
張延的太陽穴突突直跳，他對著手機怒吼。
「我給！我給錢！放了我老婆孩子！」
電話那頭傳來一陣獰笑，黑人用槍管挑起林美琪的下巴。
「老板說...三千萬。」
「什麼？！」
張延的怒吼在空曠的別墅客廳裡回盪。
「剛才不是說三百萬嗎？」
回答他的是一聲震耳欲聾的槍響，視頻裡兒子張子豪腳下的地板炸開一個洞，碎屑飛濺。
年輕人發出不似人聲的慘叫，蜷縮成一團。
「三千萬，十分鍾。」
黑人對著鏡頭比了個割喉的手勢。
「不然就收屍。」
電話突然掛斷，張延猛地將手機砸向牆壁。
最新款的Vertu手機在意大利進口大理石牆上四分五裂，他轉身一腳踹翻了價值六萬美金的Baccarat水晶落地燈。
「老板，要不要報警？」
保鏢王強小心翼翼地問。
「報警？」
張延轉身，眼中布滿血絲。
「美國警察能乾什麼？那邊沒有死刑！那些黑鬼根本不怕坐牢！」
他扯開領帶，昂貴的絲綢麵料在他手中扭曲變形。
「而且我已經不是中國籍了，大使館也管不了！」
王強猶豫了一下。
「要不...找盧先生幫忙？他在那邊有勢力。」
張延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立刻撥通了另一個號碼。
電話接通後，他的聲音罕見地帶上了懇求。
「盧哥，我老婆孩子出事了...」
二十分鍾後，張延的邁巴赫停在了盧燁的私人別墅前。
他剛下車，一個穿著休閒裝的年輕男子從陰影處走了出來。
「張總。」
葉凡叼著煙，聲音平靜得不像話。
「我在芝加哥混過幾年，也許能幫上忙。」
張延連眼神都沒給他一個，徑直走向別墅大門。
葉凡不緊不慢地跟上兩步。
「如果您覺得在盧先生麵前不方便，可以發消息給我。我是真心想交個朋友。」
回答他的是邁巴赫沉重的關門聲。
別墅內，盧燁正在品一杯82年的拉菲。
看到張延進來，他放下酒杯，臉上露出恰到好處的關切。
「老弟，別著急，我已經聯係了當地的朋友。」
「盧哥，那些人油鹽不進...」
張延的聲音嘶啞。
盧燁拍拍他的肩膀。
「放心，三天後我給你擺慶功宴，接弟妹和侄子回來。」
他遞過一杯酒。
「先壓壓驚。」
張延接過酒杯，手指還在不受控製地顫抖。
就在他剛要喝下時，盧燁的手機響了。
「開免提。」
盧燁按下接聽鍵，一個粗獷的男聲從揚聲器裡傳出。
「盧先生，不是兄弟不幫忙，那幫人軟硬不吃...您還是...準備後事吧。」
哢嚓一聲，水晶杯從張延手中滑落，在波斯地毯上砸出一個暗紅色的酒漬。
他猛地站起來，臉色慘白如紙。
盧燁又撥了一個號碼，這次他的表情也變得凝重。
「老K，到底什麼情況？」
「盧爺，不是錢的事。」
電話那頭的聲音壓得很低。
「那幫人是『血幫』的，連警察都管不了...我勸您別蹚這渾水。」
電話再次被掛斷。盧燁輕咳一聲，轉移了話題。
「對了，我妹妹一直想請你吃飯...」
張延突然明白了什麼，他僵硬地站起身。
「盧哥，我想一個人靜一靜。」
別墅外的長椅上，張延十指插進頭發，發狠地揉搓著頭皮。
他的眼眶通紅，額頭上的青筋像蚯蚓一樣暴起。
忽然，他想起了什麼，掏出備用手機，回頭看了眼燈火通明的別墅，在通訊錄裡找到一個號碼。
「餵。」
電話接通後，張延的聲音像是從地獄裡爬出來的惡鬼。
「你剛才說...能救我老婆孩子？」
電話那頭，葉凡看著監控屏幕上張延扭曲的麵容，嘴角帶著冷笑。
他對著身旁的童觀比了個噤聲的手勢。
「張總，您現在在哪？我馬上過去。」
掛斷電話，童觀皺眉道。
「葉哥，這戲是不是演得太過了？萬一...」
葉凡點燃一支煙，煙霧繚繞中他的眼神冰冷如刀。
「盧燁想用張延的海外資產洗錢，不把他逼到絕路，他怎麼會上我們的船？」
與此同時，盧燁站在別墅二樓的落地窗前，看著長椅上那個佝僂的背影，撥通了一個國際長途。
「人還在你們手上吧？繼續施壓，但別真弄死了...對，我要他跪著來求我。」
夜色如墨，三股勢力在這座城市的地下暗流中悄然交鋒。
張延不知道的是，他妻子和兒子被囚禁的地下室裡，一個戴著墨鏡的男人正用流利的英語對那群黑人說道。
「記住，嚇唬可以，但誰要是真傷了他們...」
他拍了拍腰間的手槍。
「我會讓你後悔來到這個世界。」
黑人頭目咧嘴一笑，露出一口金牙。
「放心boss，我們隻拿錢辦事。」
他轉身對著瑟瑟發抖的林美琪做了個開槍的手勢。
「砰！開個玩笑啦美女~」
林美琪的眼淚已經流乾，她緊緊抱住兒子，在心底祈禱丈夫能找到救他們的方法。
而遠在萬裡之外的張延，此刻正鑽進葉凡的黑色路虎，駛向未知的命運。
路虎車內，葉凡遞給張延一支煙。
「張總，先說說具體情況。」
張延的手指仍在顫抖，煙差點拿不穩。
「他們...他們要三千萬美金...」
葉凡輕笑一聲。
「錢不是問題。問題是，您相信這是普通的綁架案嗎？」
張延猛地抬頭。
「你什麼意思？」
「從十萬到五十萬，再到三百萬，現在又要三千萬。」
葉凡吐出一個煙圈。
「這不是勒索，這是要榨乾您啊。」
車子駛入一條昏暗的小路，葉凡的聲音在黑暗中顯得格外清晰。
「而且，為什麼偏偏是您剛和盧燁達成合作的時候出事？」
張延的瞳孔驟然收縮。
他想起剛才盧燁提到他妹妹時的曖昧語氣，想起那兩個莫名其妙的電話...
一股寒意從腳底直竄上脊背。
「你...你到底是誰？」
張延的聲音開始發抖。
葉凡沒有直接回答，而是遞過一部平板電腦。
屏幕上是一段監控錄像，顯示盧燁正在和一個戴著鴨舌帽的男人密談。
雖然聽不清內容，但那個男人遞給盧燁的照片，赫然是林美琪和張子豪在美國住所的門牌號！
「這...這不可能...」
張延的嘴唇失去了血色。
葉凡關掉視頻。
「張總，現在您有兩個選擇。第一，繼續相信盧燁，等著給您家人收屍。第二...」
他直視張延的眼睛。
「相信我，明天這個時候，您就能和妻兒視頻通話。」
路虎停在一棟不起眼的公寓樓下。
葉凡最後說了一句話。
「您有十分鍾考慮。上樓，或者回盧燁那裡。」
張延看著這個神秘的年輕人，突然意識到自己正站在命運的十字路口。
他推開了車門...
葉凡坐在路邊攤油膩的塑料凳上，手機屏幕的藍光映在他似笑非笑的臉上。
他慢條斯理地咬了一口烤得焦香的牛板筋，辛辣的滋味在舌尖炸開，與冰鎮啤酒的清涼形成鮮明對比。
「叮」——又是一條消息提醒。
坐在對麵的童觀挑了挑眉，舉起酒杯碰了碰葉凡的杯子。
「張延那老小子又發消息了？」
葉凡沒急著回答，先灌了口啤酒，喉結上下滾動，這才把手機往桌上一扣。
「發了。」
「那你還不回？」
童觀夾了粒花生米丟進嘴裡，嚼得嘎嘣響。
葉凡嘴角帶著玩味的笑。
「再晾會兒。人在最絕望的時候，才會對雪中送炭感恩戴德。」
他拿起手機看了眼時間。
「現在才過去二十分鍾，還不夠煎熬。」
「嘖嘖。」
童觀搖頭晃腦。
「你這算盤打得，我在對麵都聽見響了。」
葉凡不置可否地笑笑，又點了幾串腰子。
夜市嘈雜的人聲和油煙味混在一起，遠處霓虹燈在夏夜的濕氣中暈染開來。
他看似悠閒，眼睛卻時不時瞟向手機，心裡掐算著時間。
又過了十分鍾，葉凡終於拿起手機，手指在屏幕上快速敲打。
「發具體位置和對方幫派信息，我試試看。」
發完又補了一句。
「記得刪短信，別讓盧燁起疑。」
消息剛發出去，幾乎是瞬間就顯示『已讀』。
葉凡能想象張延此刻如坐針氈的樣子，怕是手機都不敢離手。
果然，不到三十秒，一連串消息就湧了進來。
葉凡看都沒看，直接把手機調成靜音反扣在桌上。
「怎麼？」
童觀好奇地探頭。
「讓他再急會兒。」
葉凡夾了塊烤茄子。
「人越急，腦子越不清醒，越好拿捏。」
直到兩人酒足飯飽，葉凡才重新拿起手機。
張延已經發了十幾條消息，從最初的詳細情況說明，到後來的懇求，語氣越來越急促。
葉凡清了清嗓子，按下語音鍵，聲音刻意放得溫和。